骥韬皇太后狐疑不决地看了看穆清之，又看了看齐远，“皇上，是真的愿意给城池吗？”
“母后，若是没有靺鞨，朕是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如今魏国已经被齐国收入麾下，三座城池朕还是给得起的。”齐远脸上的笑容并不做假。
骥韬皇太后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宽慰而舒缓，而是淡淡的说道，“大汗一个人精力有限，突然多了这么一大片城池，怕是无暇顾及。”
“这件事情，皇上自然会帮大汗想好解决的方式。”穆清之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只可惜呀，大汗觉得这三座城池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他更想要回自己的儿子罢了。”
齐远也点头，“父子亲情，大过一切既如此，那就让高赛回去把阿纳汉请回来吧。”
“等一下。”靺鞨汗王再度开口，“听郡主刚才所言，皇上是帮本王想好了如何管理？”
齐远点头，“这件事情，还是由郡主来替朕说吧，毕竟是郡主对阿纳汉情深意切，爱屋及乌才会帮助大汗相处对策的。”
“她？女流之辈，懂得如何治理封地？”靺鞨汗王略带鄙夷地打量着穆清之。
对于靺鞨而言，治理城池的确是难上加难。
他们地广人稀，不善耕种，也不善贸易往来，所以，近几十年来，都是靠着齐国的接济才得以渡过一个又一个的严冬。
这三座城池纵然是挨着靺鞨，可却是齐国的地界。
明明都是一样的苦寒之地，偏偏被齐国之人开发成了产粮大户，若是其中一个落入到他们手里，靺鞨也就不用再受齐国掣肘了。
到时候，谁更有发言权，谁坐在龙椅之上，还未尝可知。
靺鞨男子本就骁勇善战，若是有了后续的力量扶持着，征战天下必然指日可待。
穆清之冷哼了一声，“大汗既然瞧不起本宫，本宫也没什么可说的。”
“毕竟本宫就算是教你们靺鞨如何治理封地，也是看在阿纳汉的面子上，如今汗王不舍得让王子入赘，本宫还有什么义务要交于你这些呢？”
“本宫留着自己的本事治理自己的封地，银子攥到自己包里不好吗？”
靺鞨汗王下意识的看向坐在皇上身边的骥韬皇太后，似乎在询问穆清之是否真的有治理封闭的才能。
骥韬皇太后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后，他才转而看向穆清之，“郡主，不过是看上了本王的一个儿子罢了，本王又不只有他一个儿子，加上郡主身边站着的高赛，本王一共有七个已经成年的王子。”
“若是郡主真的能教本王如何让靺鞨不再受寒冬的困扰，一个阿纳汉又算是什么？”
穆清之抬手抚摸着胸前硕大的东珠，“本宫治理封地的才能齐国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本宫说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大汗说那些本宫听不懂，本宫现在只想问你，是要儿子还是要地？”
整个大殿的空气骤然泛暗地安静了下来，虽说是一场儿子和地的交易，但是被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多少会让两方都有些难堪。
尤其是卖儿子换地的靺鞨大汗。
他眉头皱了一下，随后便释然了。
转身回到桌子前面，举起了酒杯，对着穆清之说道，“郡主豪爽，倒像是我们靺鞨的男子，不像是齐国的人，说起话来喜欢弯弯绕绕，舞文弄墨的。”
“郡主既然相中了本王的不成器的儿子，本王自然荣幸至极，今日本王也表个态。”
“用一个儿子换三座城池，本王不亏。”
“好！”穆清之拎着手里的酒杯，缓缓地起身，走到大殿正中，跟靺鞨汗王手里的金樽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大汗的确是千古难得一见的英雄豪杰，本宫就喜欢跟痛快人说话。”
“高赛说过，靺鞨喝酒三杯打底，本宫今日就同大汗共饮三杯！”
俩人相视一笑，各怀心思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灼菊端着酒壶走上前来，给靺鞨汗王斟满了手中的杯子，随后又给穆清之倒上了酒。
骥韬皇太后知道这个婢女，精通医术，善用没有毒药，于是脸色一沉，低声提醒道，“兄长，你是长辈，在大殿之上与一个晚辈女子饮酒成何体统？”
穆清之挑衅的扬了扬眉毛，“皇太后这话说的，本宫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却从来没有拘泥在宫墙之中。”
“从魏国回来这三年半的时间，本宫把两处封地治理的风生水起，缴纳的税款已然超过了京都，还抽空灭了魏国，血洗了魏国国王的宫殿。”
“女子二字是本宫的性别，却不该是本宫行为准则的规范。”
“本宫仰慕靺鞨大汗，听说过他年轻时候征战的事迹，自然是想要与之交好的。”
“本宫手里的封地成婚之后就会交到阿纳汉的手里，皇上还替本宫，给了边境三座城池当聘礼，难道还换不回大汗的三杯酒吗？”
这些话听到靺鞨汗王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城池城池、封地、封地。
好多城池，好多封地。
他当机无所谓地挥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郡主女中豪杰，本王也是钦佩不已。”
三杯酒下肚，靺鞨汗王眉眼舒展，“不知郡主殿下说的管理之法是什么？”
穆清之重新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后面一排庶出的王子，“本宫让大汗把这些王子带过来。是为了此事的。”
“大汗要管理整个国家，自然是分身乏术，倒是可以利用这些王子每个人分一块儿面积小一点的封地，再有本宫的人交予他们耕种，经商之术，一来可以同时拉动靺鞨的经济。”
“二来嘛……大汗也可以从这些人里面选择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靺鞨汗王若有所思，“那岂不是本王的地，都成了他们的东西了？”
穆清之笑的狡黠，“他们也是有母亲的，只要他们在意的人在您手里，您还怕他们反了不成？大汗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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