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国产交换机，众望所归的项目
“史密斯先生，华夏方面再次提出希望我们能降低价格，而且还是每线降低到200刀以内！另外，他们还希望引进生产技术……”
一名四十出头的白人向早上在长城跟杨威交流的中年男子奥尔斯·史密斯汇报。
“什么？我们不是已经明确表示，不接受议价？”
“咱根本就不用理会他们！华夏根本无法寻找到替代品，又想要先进的设备，还希望价格低廉。我觉得，即使留在这里也不会有太大的进展，不如咱们先回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态度！”
“对，我们就应该先离开，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这可是属于巴统禁运清单上的设备跟技术！我们能提供二手的设备给他们，已经非常不错了！除了我们，其他通讯公司根本就不可能提供！”
代表团的成员，纷纷表达了不满。
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跟华夏谈。
尤其是他们这段时间在华夏了解到整个华夏国内通讯网络的情况后，更是坚持，甚至都觉得报价太低了！
市场很庞大。
可一旦降低了价格，损失的利润，将会是非常庞大的。
“诸位，既然如此，就告诉对方的负责人，我们还有事情，先回去处理事情……”
奥尔斯·史密斯同样也觉得需要拿出态度。
华夏的交换机市场还未开发，作为最早进入这片古老国度的通讯设备公司，爱立信即使知道华夏市场潜力巨大，可依然没有太过重视。
无他！
对于华夏的改革开放，各种政策尚不明朗，谁都怕要不了多久政策发生变化，所有的投资都打了水漂。
当然，如果能赚华夏的钱，也没有别的后果，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爱立信的人说他们有事情，需要先回去？”
王传学看着曹毅，显然有些不愿意相信。
他们这边还琢磨着跟对方接触的时候提出一些条件，以此来拖延谈判时间。
没想到，接触都没接触，对方就提出要先回国？
“是的。领导，这应该是他们谈判的策略，对方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说是他们不提供，咱们也找不到替代的……”
曹毅叹了口气。
话很难听，可事实如此。
“哼！”
王传学冷哼了一声，“真以为他们不提供，就没有提供的？全世界不只是他们一家通讯设备公司。别的不说，NEC、富士通、朗讯、西门子等公司，并不比他们差多少，只不过，他们先找上门而已……”
“可这些公司对咱们，都是一致的态度，技术封锁呢！”
曾毅却没有那么乐观。
国际上的寡头们，都一样，谁都不是好东西。
即使他们愿意提供，也是价高质差。
“这就看红星所那边的情况了……咱们全国范围内，对这需求太过庞大，按照他们的报价，全国所有县级以上城市更换电话网络系统，这得多少钱？”
王传学的话，顿时让所有人沉默。
全国超过1600个县！
而县城之上还有市，市一级的城市所需要的电话网络更加庞大。
按照一线1000刀的报价，数百上千亿刀都不一定够的。
“现在咱们就只能指望红星所拿出能跟他们竞争的交换机了。即使性能差一些，只要能满足使用需求，也能让他们把价格降低下来。”
没有选择，才会没有任何谈条件的筹码。
要么接受讹诈。
要么放弃。
没有别的可能。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里，众人尽皆沉默。
涉外酒店里。
爱立信代表团收到邮电部的回复后，不由意外了。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急需更换电话网络？为什么我们提出离开，对方却什么话都不说，连挽留都没有，难不成是有别的通讯巨头跟他们接触了？”
奥尔斯·史密斯在知道邮电部的态度后，没有了之前的淡然，反而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人就是这样。
在之前邮电部急切地求着他们的时候，他们满怀信心。
可现在，人家直接来了个不理会！
怎么能不担忧别的国际通讯商来抢他们的订单？“不可能！在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其他通讯公司的人来华夏！”
一名四十出头，凸着大肚子的矮胖中年人摇头说道。
“汤姆，华夏不比其他地方，我们到任何地方都会被盯着，根本没有足够的消息来源。如果仅仅是因为巴统就觉得不会有其他公司参与，这就离谱了。我们都能来！”
奥尔斯·史密斯不满地看着汤姆·罗纳尔森。
汤姆·罗纳尔森算是华夏通，不仅会华夏语言，对华夏的文化也有一定的研究。
不过，在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表现出来。
其目的，只有他们团队的人知道，就是怕华夏的人坑了他们。
“如果有其他公司的人进来，以华夏人的套路，他们会告诉我们，出现竞争，才能让我们降低条件。”
对于奥尔斯·史密斯的不满，汤姆·罗纳尔森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平静地说出了理由。
“华夏人一贯喜欢玩计谋，他们的平静，完全是装出来的，就好像他们的三十六计中的空城计。用平淡的反应来掩饰他们的急迫，让我们主动降低条件。”
“也是。”
对于汤姆·罗纳尔森的分析，其他人也无法提出反对意见。
降低条件是不可能的，华夏方面也无法接受条件，谈判的僵局无法打开，索性就直接回国了。
“你中午去哪里了？饭我给你留着，这会儿早就凉了，我用开水给你热热……”
杨威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叶婉清早就已经回来了。脸上隐隐有着一股愁容，明显就是强挤出来的笑容。
说完就准备去提暖水瓶。
“不用麻烦了，留着晚上吃吧，我之前在电信总局那边吃了。”
“啥？”
叶婉清不敢相信地看着杨威，“没有介绍信，你能进去？电信总局那边可是很多人连门都不让进……”
由不得她吃惊。
本来就想找到跟邮电部有关系的人，打听了一圈情况，知道了目前邮电部的情况，加上能联系上的人，要么不会帮忙，要么就是说不上话。
没想到，杨威人生地不熟，连介绍信都没有，就进去了。
“一开始是这样，不过我运气好……”杨威当即就把在门口遇到付国强，然后一通忽悠，见到了在电信总局负责跟爱立信谈判的王传学等情况给叶婉清简单介绍了一番。
听完后，叶婉清一脸佩服。
换成她，即使也会去争取，可绝对做不到杨威这种，在没有任何准备，甚至连图纸都没有画，团队在那里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去忽悠大佬。
“邮电部支持咱们搞交换机？”
“不支持能行？如果我们三个月内提供不了产品，就只能高价购买爱立信的交换机。”
杨威回答道。
“又不是只有爱立信一家啊！”
叶婉清有些不服杨威这样的说法。
国际上，多少通讯公司？
只要巴统那边放松一些，为了利益的资本家们会放弃么？总不能处于竞争关系的这些公司，都能达成一致意见。
要真这样，国际竞争还能有那么激烈？
杨威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西方对华夏的封锁，在目前利益不够大，被发现后果极其严重，所以，胆子大的，终究不是那么多。
第二天，杨威跟叶婉清两人回到山城的时候，陈志强已经让杨威要求的相关人员在西南局的会议室里等着他了。
杨威还没到，急冲冲赶来的乔致和一脸期待的问陈志强：“陈主任，咱们究竟搞什么新项目？”
之前710厂的梁勇军跟姚红两人被杨威打发去找他们，说是谈整合两个单位的资源，这还没谈妥，梁勇军两人仅仅只是拍了电报回去，让厂里的领导跟技术总工来这边进一步谈合作，陈志强就召集他们开会。
不是新项目还是什么？
“陈主任，我们黄厂长跟赵总工还在来的火车上，我只是业务员……”
梁勇军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有结果。
西南局的效率确实不错。
可他没法做主。
要是项目太大，或是太急，不了解技术需求，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这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合作机会，就失去了。
“具体什么项目，我也不知道，咱们这到京城的长途电话通讯质量太差，难以接通，杨威同志只是拍了电报回来，今天上午就会到达，我已经让人去机场接他们了。”
陈志强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哪怕他是西南局的负责人，对于整个西南局下属单位的技术发展也是没有丝毫方向的。
“难不成是要开始之前说的战场通讯、监视系统了？”
谢维同开口问道。
众人顿时都诧异地看向他。
“老谢，你不是说目前的技术基础根本不足以支持这个项目？技术难度大，基础配套差太远，就连经费也紧缺呢！”
乔致和急忙说道。
他其实也期待搞大项目。
可却不希望短期内没有办法搞出成果的项目来占用现在不多的经费。
好钢太少，得用到刀刃上不是？
“我想，应该不会是这项目。杨威同志既然叫你们跟710厂整合技术力量跟科研资源，肯定是通讯相关的。”陈志强不太了解通讯领域，也没法做出判断。
就连44所跟710厂的人都搞不太明白呢。
“会不会是民用的交换机系统研发？这市场很大，之前我们所里有想过引进相关技术，不过被上级驳回了。一方面是要的经费太多，另外一方面就是我们原本只是搞电台的……”
梁勇军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开始，他本来只打算听。
厂长黄霖跟总工赵连国尚未到达，他只是业务员。
一旁的姚红更是连话都不敢说，就怕自己什么时候不注意，说的话影响了双方的合作。
“交换机？”
几人顿时愣愣地看着梁勇军。“对，国产交换机，目前算是众望所归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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