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 杨总的反常反应此风不可长
“来得这么快？你这一点礼貌都没有，进门都不知道敲门。”
看着直接闯进自己办公室的杨威，陈志强丝毫都不意外。
“你们还没吃上饭就砸锅，礼貌吗？”
杨威走到陈志强办公桌对面，拉开椅子，径直坐下，平静地回答到。
双方都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
“婉清，陈局不给泡茶，你帮忙给泡一下。”
杨威见陈志强不吭声，也不招呼他的助手给自己泡茶，对跟在后面有些不知所措的叶婉清吩咐道。陈志强不管怎么说，终究是领导。
听了杨威的吩咐，叶婉清默默地向旁边柜子走去，陈志强的茶叶都装在柜子里，她是知道的。
刚从柜子里拿出一小袋茶叶，陈志强就肉痛地叫了起来：“那啥，小叶，你别动我那碧螺春啊！好不容易才搞到一两。赶紧换一种。”
“就这个。”
杨威见叶婉清听了陈志强的吆喝，准备放下，不乐意了。
“好吧~你是大爷！”
陈志强的语气中透出深深的无奈，杨威的土匪性格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要是不让泡，指不定一会儿那一小袋茶叶全给带走了。
“您才是大爷啊。”
陈志强不断转移话题，也不接招，杨威懒得跟他废话：“我时间很紧，坦克项目现在进度被卡在发动机上了，我这马上得去闻喜那边一趟。”
“把宏光汽车服务公司的车给花都公交公司，这事情也是没办法的……”
见躲不过去，陈志强只能挤出笑容，对着杨威解释。
杨威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恰好这时叶婉清泡好了茶端过来，随后转身出去了。
杨威拿着茶杯盖，轻轻地撇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偶尔看陈志强一眼。
两人身份仿佛颠倒了。
可谁都没有觉得意外。
“成立汽车服务公司，不只是为了赚钱，更重要的是为了建设一个完整的销售、售后渠道，只有这样，167厂这种没有雄厚实力的单位才能在汽车市场上立足。外资很快就会进来了……”
杨威没有看陈志强，端起茶杯，轻轻哧溜了一口，才轻声说道。
“我知道……”
陈志强突然发现，杨威现在给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
仿佛面对自己的老首长，默默坐在那里，轻声细语的，表情也平静，却能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汽车销售的利润也不小，8%呢！局里没钱你是知道的。当然，这个不是主要原因，局里不希望把渠道只掌握在汽车服务公司手中……”
“是么？”
杨威眉头一挑。
闹呢。
红星所属于西南局下属，汽车服务公司又属于红星所刚刚注册的下属公司。
相当于自己建设的渠道，根本就不存在掌握不掌握在一家公司手里。
“对！真的就是这样。你不是一直说，要在市场生存，就需要有竞争，竞争才能更快适应市场环境嘛……”
看到杨威那带着嘲讽的眼神，陈志强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好吧，花都那边是在了解到山城这边出租车以及汽车服务公司的各种服务后，对这些业务有了兴趣。那边通过关系找到我……”
“即使找到你，要么把业务交给服务公司去做，要么就是等服务公司的订单交付完成再去提供……”
杨威当即打断了陈志强的话。
态度很不友好。
“陈局长，局里这样搞，以后什么事情都搞不好。谁都知道，只要领导开口，什么协议都是白搭。如果没有汽车服务公司的运作，167厂的局面能打开么？而那8%的费用，里面还包括宣传等费用。”
对于陈志强为什么这么做，杨威并不想去深究。
深究又如何？
陈志强是领导，杨威没法干涉。
如果坐视不理，以后西南局不只是会对汽车服务公司的业务插手，包括交换机等其他红星所的民品业务。
具体是陈志强还是西南局其他领导，甚至是整个西南局的领导层的集体意志，现在如果得不到妥善解决，西南局跟红星所之间的矛盾就会越来越大。
下属单位太能赚钱，账户上躺着数亿的资金；上级主管部门花钱的地方多，却又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双方的矛盾，一直都没有爆发，也得益于杨威的强势以及陈志强的弹压。
现在苗头已经不对了。
“如果局里不乐意，汽车服务公司可以交给局里去运营。不过呢，以后局里下属单位任何民品事业，我们红星所都不会管。上级分配的任务，除非给经费，否则我们也不会接手。”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杨威甚至连一丝隐瞒都没有。
“我希望等我从5432厂那边回来，这事情能得到妥善的解决。陈局，您日理万机的，我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
杨威说完，就起身告辞。
这一刻，态度恭敬无比。陈志强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从认识杨威到现在，这小子什么时候如此恭敬了？
“杨威，着急什么，现在也没有火车出发啊！”
陈志强急了。
可杨威却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是陈志强心中想的以退为进。
一直到杨威从陈志强视线中消失，陈志强都还没回过神来。
反常。
杨威的态度太过反常了。
虽然这小子之前也没少威胁过自己，但是这次却跟之前完全不同，陈志强能深刻感受到。
一时间，内心不由有些慌，把杨威进入办公室到离开的整个过程再一次回忆了一遍，才发现，杨威从进入自己办公室的门，就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感觉，他只是来表态，根本就不在乎局里如何处理？
这……
“小姚，你问问陈副局长跟谢书记他们有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我需要跟他们讨论一下关于汽车服务公司的事情。”
想了好一阵，陈志强觉得，这事情还真得如同杨威说的那样，必须尽快妥善处理。
姚发忠应了一声，就开始去联系其他领导了。
“杨总，陈局怎么说？”
见到杨威出来，等在外面的梁勇急切地问道。
不是他沉不住气，西南局干出这种事情，释放出来的信号实在是太让人担忧。“说是会妥善处理，先不着急，等着吧。客户那边，你可以先解释一下，汽车生产工厂产能低，用户多，可能需要等一段时间。”
杨威说道。
“啊？”
梁勇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本以为，杨威出面，这事情立即就能得到解决。
“行，我先把客户稳住。不过后面的订单……”
“暂时先不接订单，如果客户需要，告诉他们，可能会等上三个月……”
“等不了那么久吧？哪怕花都那边有上百辆的订单，也生产不了太长时间。现在零配件都已经扩大了生产规模。”
梁勇不明白杨威为什么要让他告诉客户得等三个月的时间。目前是卖方市场没错，只要私人想买车的，只能通过宏光汽车服务公司这唯一的途经。
即使红星厂原本的手工生产方式，每个月也能生产上百辆。
交付根本要不了那么久。
“你告诉客户一个月交货，到时候交不了，客户心中就会有落差，觉得服务公司不可信；如果告诉客户要等三个月，结果一个月刚过去就能交付，那时候他们会如何想？”
一有机会，杨威就向梁勇传授各种销售相关的知识。
梁勇听完，恍然大悟：“杨总，我明白了。”
见杨威赞许地点头，梁勇也是松了一口气，旋即问杨威：“杨总，这会儿还早，要不您去咱们汽车服务公司瞧瞧？”
“晚上7点过的火车。”叶婉清见杨威看向自己，立即把行程安排给说了。
“那就过去看看吧。”
汽车服务公司的各种方案是杨威提出来的，梁勇在这么短的时间搞成了什么样子，杨威是不知道的。
有时间去看看也好，到时候把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改进。
哪怕后面汽车服务公司不卖车，仅仅是驾驶培训、维修保养、保险等，也不是小业务。
是的。
杨威已经做好了汽车服务公司不卖汽车的准备。
一切都要看西南局如何处理眼前这次的事情。
“陈局，汽车服务公司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找我们？”西南局小会议室，陈恺、谢元河等人在杨威离开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坐在了这里。
众人都不明白陈志强着急忙慌地让姚发忠叫他们到小会议室里。
汽车服务公司，能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这些西南局领导一起讨论？
“杨威刚才来找我了，为我们把应该交给汽车服务公司的车辆先给了花都公交公司。”
陈志强简单地把情况做了介绍，看了一眼众人反应后，不等人问，就又补充了一句：“杨威对这事情表现得非常奇怪。”
“奇怪？他没有发火？”
谢元河开口问道。
以他对杨威的了解，既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肯定是要发火的。
“没有。他发火就不奇怪了。从头到尾，他就只是强调了成立汽车服务公司的宗旨，而且也没有对咱们局里插手销售的事情明确表态。”
陈志强说道。
谢元河陷入了沉思。
“这样不是正好嘛。红星所本来就是咱们西南局下属单位，不仅利润不上交，还得局里到处搞钱给他们配套！装备出口局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却仅仅只拿到5%……”
一名领导笑着说道。
“是啊，邓副局长说得没错。现在咱们下面的单位，都是这样的心思，自己挣的想要留在自己单位，还让局里给更多。”
“此风不可长。局里就应该把下属单位的权利回收回来。”
“这次是咱们邓副局长拉回来的订单呢！给局里省下20多万的经费！”
不少人都是支持最先开口的副局长邓富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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