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梨见白屹洵看过来,两人目光相碰,她瞬间就红了脸,却又不得不承认。
白屹洵这一笑,倾城绝色,又很让她心动。
只是,都要上公堂的人,为什么忽然勾她的心?
白屹洵瞥见苏棠梨捧着脸避开他的目光,眉眼轻轻动了动,眼中含着趣笑,但很快收回了目光。
朝着公堂走去,睨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孙二虎,还有白老二,轻轻眯了眯眼睛。
又朝着知府大人行礼,"学生参见知府大人。"
"不必多礼,就站着回话吧。"
知府大人招手,让这么漂亮的少年郎君下跪,总有些罪恶感。
但未免别人说他有失公允,便提了一句,"你身上还穿着南怀书院的院服,下跪之礼,可免。"
白屹洵道谢,"多谢大人。"
"嗯。",知府大人点头,又切入正题,白二郎还要帮着他们修补秋山凤鸣画,岂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便让官兵将公堂上的情况简单跟他说,见他明白了,就说,"白二郎,孙二虎说,提取海盐的法子,乃是你的主意?可是真的?"
白屹洵恭敬行礼,又转身看向孙二虎,见他躲自己的目光,嘴角轻轻勾了勾,看向知府大人问。
"大人,学生可否问孙二虎几个问题?"
"嗯,你问吧。"
"多谢大人。"
白屹洵再次拱手行礼,又利落地转身,看向孙二虎,直接问。
"孙二虎,我可有告诉你海盐是如何提炼的?"
"有!",孙大虎面对白屹洵的笑颜,心中发虚,但又急着说,"是白二郎你说,经过太阳晒干的海滩泥沙,浇海水过滤,制成高盐分的卤水,再将卤水存在池中,在阳光下暴晒成盐。"
"哦?",闻言,白屹洵挑了挑眉,看向他说,"你确认我说的是这个法子?"
"就是!"
孙大虎十分确认,因为他就是这么提炼的私盐。
"那这些盐,可都是我们白家在桃花村的海边提炼的?"
"是。"
"哦?"
白屹洵第二次发出哦的声音,静静地看向孙大虎,他的五官柔和,嘴角自然想上弯着,天生的笑颜。
但孙二虎看着,却是心中越发慌乱了,就听到清润的声音响起。
"桃花村确实有海不错,但海边的温度一年四季都极低,这是桃花村民人尽皆知的。"
"你说在海滩泥滩晒海水,过滤出盐,这个可行么?"
孙二虎僵住,又支支吾吾的,半天憋不住一句话来,又听白屹洵说。
"反观陵县的后海有一个小岛,阳光充沛,那里倒是可以作为天然的晒盐场,可惜,却被海盗占领。"
"如果不是在我们桃花村提炼的海盐,那便是在陵县后海的岛上了。"
"所以,这私盐,还能是我去的海盗地盘,提炼的?"
孙二虎的面色大变,听着海盗,更是惊恐地吞口水,见大家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忙说。
"你,你说的是其他法子,这个,这个法子是我自己听人说的。"
"哦?"
白屹洵第三次发出哦的一声,见孙二虎不停吞口水,他勾了勾唇瓣,"我们村子唤桃花村,但村子里却没有桃林,你可知晓是因为什么?"
见孙二虎支支吾吾的,白屹洵直接说,他的声音平缓温和,没有任何浮动。
"便是因为桃花村的那片海中,有一种海藻,不仅形似桃花,且还有桃花香。"
"使得海水都带着桃花的香气,所以我们村子,才叫桃花村。"
说着,他看向那边的私盐,又说,"这些私盐用的是不是我们村子里的海水,闻闻有没有桃花香气,便知道了。"
收到知府大人的眼神,官兵当即仔细闻着,摇头禀告,"大人,没有,这私盐没有桃花香。"
孙二虎却是慌了,忙说,"这都被暴晒过滤过了,哪里还有什么桃花香!"
闻言,白屹洵不慌不忙,缓缓道,"那你可知道桃花村外的这片海,极为宽广,却没有被朝堂征用提取海盐,是因为什么?"
"便是因为这片海水的盐分极为低,压跟提炼不成海盐来。"
"所以,你一开始,就错漏百出。"
话落,白屹洵睨了孙二虎一眼,平缓地说,"脑子是个好东西,冤枉人的时候,可以用用。"
"显然,你没有冤枉人的潜质。"
孙二虎的面色煞白,整个人颤个不停,又见白屹洵看过来说,"望城海多,但能提炼的海都严格把控着,也唯有陵县后海,被海盗占领。"
"若说能钻空子提炼海盐,也唯有在海盗的地盘提炼海盐了,所以,你们孙家是同海盗合作,才能制作私盐。"
孙二虎已经惊恐地说不出话来,狼狈地倒在地上。
知府大人倒是欣赏地看向白二郎,不愧是南怀书院的第一名,思路清晰,环环相扣。
从第一问题开始,他就套上了孙二虎。
必然是官兵找他的时候,已经跟他说了,私盐同海盗有关系。
所以白二郎才会一开始就扯上海盗。
这个白二郎倒是可塑之才。
几句话让孙二虎奔溃,不错。
不像他外甥,脑子里装着的只有金元宝。
知府大人多看了几眼白屹洵,又呵斥孙二虎,"好一个刁民,勾结海盗,贩卖私盐,其罪当诛。"
"等待本宫上报朝堂,再行定罪。"
"来人,将孙二虎拉出去打四十大板,通知陵县的县令,将孙家一行人,全部抓捕。"
孙二虎当即大叫,"大人,饶命啊,大人!"
"带下去!"
听着孙二虎凄惨的叫声,白老二才回神,见白屹洵看过来,肠子都悔青了。
"二郎,都是我的错,不该带回孙家的人。"
幸好他在孙家,只是本分地搬东西,其余的事情,没有去插手。
不然,等待他们的,就是死罪了。
"二叔,吃一堑长一智,阿奶不让我们跟孙家的人来往,就是知晓他们孙家的本性。"
白屹洵也没有多说,但二叔确实有时候会识人不清,便用他容易听进去的话说,"当初你去孙家,阿爷都拦着你。"
"二叔就应该知道,孙家的人,你不该去招惹。"
白老二心生悔意,又面色惨白,听着,又说,"可是孙老大他...."
"孙家的人勾结海匪,即便孙老大没有参与,必然是知情的,不然他用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闻言,白老二的面色大变,颓败地坐在地上。
都是他,险些害了白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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