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汐的气息仿若比以往更冷,不用沈乐知去仔细分辨,便能清晰的嗅到那危险让人战栗的情绪。
沈乐知明明看不见对方的神情,却仿佛能知道那双幽深的眼眸里溢出的冷冽的光。
如锋利见血的刀,森寒骇人。
不过听到那样的话,望汐想杀人也是合理的。
只是沈乐知凑巧在了这里,掐住脖子的五指还留了一点给她chuan息的余地,都是看在两人是情人的关系了吧。
沈乐知张开唇想要解释,但下一秒卡在喉咙的手指霎时收紧,沈乐知只觉喉尖被猛的堵住,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望汐也同时贴近了她,贴得很近,划破了浓郁的黑,让沈乐知能看到对方的面容。
两人几乎是鼻尖对着了鼻尖的距离,望汐垂着眼,目光强势的侵入了沈乐知眼眸,深邃的眸子里是沈乐知无法看清的森冷。
沈乐知被这样看着,头皮都发麻,她睁大了眼睛,迫切的想告诉望汐,她只是无意闯入了这里,与那些说话的人毫无干系。
毕竟那几句话语里,很明显是在讨论着望汐,讨论着她的生死。
对方更是用“那颗心”来形容望汐,语气里甚至都没将她当作一个人。
而恰巧出现在这里的沈乐知,怎么看都脱不了干系。
但沈乐知说不出话来,哪怕她拼命的想要发出声音,急得chuan息不止,喉咙里却依旧发不出一点声响。
是望汐限制了她吗?
沈乐知这才惊觉。
而望汐这时已经松开了掐住她脖颈的手,转移按在了她肩上,另一只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肢。
稍稍禁锢住她,然后开始移动。
沈乐知认不得路,只能被动的被望汐带着,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眼前出现了明显的亮光。
再行百步,沈乐知与望汐便已完全走出黑暗,到了一片竹林之中。
这时天色已到傍晚,天边挂着紫橙色的浮云,一眼如梦幻世界。
这样的场景在现代已经很难看见,美得惊艳,沈乐知此时却无心欣赏。
因为望汐停下了脚步,却并未放开她,禁锢她的手掌扣在她后腰,沈乐知明明没有感受到多大的力气,却全身无法动弹。
她与望汐的距离依旧很近,沈乐知觉得自己都有些习惯了,竟没有感到强烈的不适。
不过也或许是因为此时望汐投来的目光太冷,那眼角浮现出的一缕红丝太过妖冶诡异,而夺去了沈乐知全部的注意。
“你为何在那里?”望汐再度收紧了手臂,与沈乐知的身体已然完全贴紧。
呼出的气息几乎快要与沈乐知的交融,迎面而来的冷意让沈乐知害怕着,颤动着,逃避的闭上了眼。
这个姿势暧昧极了,可望汐的散发的情绪又危险至极。
孤冷。
又致命。
那眼角的红色血丝,哪怕沈乐知闭上了眼睛,也仿佛绕在她面前。
“乐知,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幽冷的语气,已经扑到了沈乐知耳畔。
望汐的唇几乎要咬到沈乐知的耳垂,敏感又脆弱的地方经受不住对方那藏着尖刀的冷,可望汐并未真正的触碰到她,只有森冷的寒气不断的侵蚀着。
这是沈乐知第一次从望汐口中听到对方喊她“乐知”,明明该是略微亲昵的称呼,却让沈乐知听得全身寒毛竖立。
“我……”沈乐知下意识的开口,颤抖着牙齿,发出了短促的音节。
这时沈乐知才知道自己能够说话了,她睁开了眼,眼前是望汐深邃墨黑的眸子,紧紧注视着她。
明明很是平静的双眼,却像是揪住了沈乐知的心脏。
是因为那眼角浮现的红丝,仿若扭曲危险的蛇,沈乐知扫过一眼,便要被夺去了性命。
“我是无意间走到了那里。”沈乐知不敢再看,赶紧移开,也不管望汐信不信,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是如何到达那里的。
她说得这段经历实在荒唐,哪里正正好能让她撞上那种地方,又正好在那种时候。可越是荒唐也就越是可信,她手里一直拿着的锄头,身上大大小小的瘀青与伤痕,也正好符合她所诉说的那般。
沈乐知解释完,望汐并未接话,沉默良久。
沈乐知还被她禁锢,暧昧的动作实在磨人,那冷冽如秋风的气息始终洒在她耳畔,随着时间让她身体都要融化。
她也不想脸红,可望汐的幽香绕在鼻间,呼吸落在耳畔,连身体都快要染上望汐的体温。
沈乐知不安至极,又是害怕又是难耐。
不知道望汐相信了没有,又等了许久,望汐将她放开了。
望汐依旧无言,但那眼角的红线完全消退了,沈乐知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只看到望汐的眼眸里带上警告才收回了目光。
望汐抬手指了指前方的路,不再与沈乐知纠缠,“那边是你的住所。”
望汐也并不过问其他,也并不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那里。照着方才望汐带沈乐知出来的路线,望汐应当是十分熟悉,并主动去到的那处。
那那些说话的人又是谁?
无礼的将望汐说成一个物件,还说早该将她杀死。
沈乐知不知道原著里有没有这样的剧情,只觉得这一切都变得怪异起来。
沈乐知不想参与其中,甚至恼怒自己倒霉撞见这样的事,还被望汐怀疑威胁。
沈乐知决定明天就去把那洞穴封了!
沈乐知是个行动派,第二天天还未亮起就起床砍了竹子,直接把那洞穴的入口封死。
望汐让沈乐知今日去找她,发生了昨天的事,沈乐知对此有些犹豫。但既然想好了要学习法术,学习在这里的自保能力,她便不会退缩。
望汐是自己开辟的洞府,周遭没有一点植被与活物。
玲珑峰本就是以望汐的特点命名,山峰的阵法与她修炼的功法使得这地方的一切都变得寒冷,像是瞬间从舒适的秋季,进入了冬日。
虽然望汐洞府前没有落下白鹅飘雪,但这温度也几乎差不多了。
沈乐知昨日探寻到了灵气,也仅仅是知道了是个什么,知道它的存在,要说运用完全不会。
踏入望汐洞府前就已经冷得哆嗦,再往前走一段路,快到洞府入口,脸颊都给冻白了。
“也太冷了。”她小声的嘀咕,十分怀念现代的羽绒服,保暖衣。
这异世界全是一身轻纱薄衣,好看了,飘逸了,可冷死她了。
强撑着终于走到了洞府前,寒冷的气温不升再降,沈乐知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得冻成冰雕不可。
“进来。”这时望汐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不是从里面传来的,是直接响在了沈乐知耳畔。
修仙剧里千里传音可真是方便。
沈乐知一边心里吐槽,一边抵御着寒冷,乖乖走进洞府。
洞府之中几乎没什么家具,几盏油灯,一张蒲团,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倒跟沈乐知想象的有几分相同。
望汐看上去就不像会在这些东西上花心思的人,定然一心只想着修炼。
哦,应当还有照顾年幼的沈乐知。
“师尊。”沈乐知轻唤。
她不再行礼,一是人已经冻得不行,二是昨日的怨气还没消,不想对望汐行礼。
“过来。”望汐就端坐在洞府内唯一的蒲团上,微阖的眼眸睁开,并不在意沈乐知的小心思,见到沈乐知冷得直吸气,挥手让后者走近。
沈乐知心里嘀咕,缩着脖子走到了望汐身前,停在三步的距离,再不愿靠近一分。
见此,望汐的眸子稍稍落在沈乐知身上,顿了半晌,忽然说道:“怎么,怕我?”
沈乐知倒吸口气,霎时双目圆睁,杏桃样的眼眸瞪得老大,好似在控诉望汐。
怎么昨日掐着我脖子时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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