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有一次闲暇时,突然好奇该怎样定位自己和施逸眼下的关系。
一开始她觉得他们是炮—友。可又觉得炮—友是个不算贴切的形容,它多少有些负面含义——它里面更多的含义,是随便的、不固定的、可以同时不只一个的性关系
她索性上网认真查了一下。一查之下发现他们之间,按照时下流行,应该叫做“身体伴侣”关系。
它对应于精神伴侣和生活伴侣,是时下不少自由年轻人推崇的一种保有自我独立性的男女关系。
一对一,只进入身体,不进入生活。彼此融洽相处,却不牵绊干涉对方,互相都保有自己的独立性。
何欢觉得只做身体伴侣挺好的。这样她就不必为她与他之间存在的年龄差而顾忌什么了。
这个社会经过几千年的进化,仍然会有些糟粕思想遗留。男朋友比女朋友大六岁,世人会觉得再正常不过。可女朋友比男朋友大六岁,却总会惹出一些人的稀奇非议。
但身体伴侣之间,女人比男人大六岁,谁会在意这个?彼此独立的生活,哪怕大六十岁也只讲究个我愿意。
人类社会就是这样,对恪守规则的人苛刻,却对放浪形骸的人反而纵容。
从冬天到春天,这期间何欢和施逸保持在了一种奇妙又平衡的身体伴侣关系里。
不远不近,不亲不疏,不干涉对方,不牵绊彼此。这状态,刚刚好。
*
进入春天,人的心思活泛起来,连讲的八卦也开始带有春色。
何欢又被唐霜拉出去,和同组同事们在休息间隙一起喝奶茶聊八卦。
以往她们聊的东西,何欢总是听得有一搭没一搭。这一次她却不动声色地听得很认真。
她们说起了施逸。
话头是同组一个号称全公司情报专家的女孩起的:“你们知道吗,咱楼上事业部那司草大帅哥,施逸,那可实实在在是个芳心纵火犯。我姐们儿和他一个学校,据说上学时候就是风云校草,追他的女孩就从咱们本地一直排到巴黎。”
有其他同事附和:“他那样的,一看女朋友就不能断过。”
情报专家把话头接回去:“我也这么觉得,要不白瞎那张脸和那副好身材了。这不,听说最近他好像就交女朋友了。”
何欢听到这里,胸腔里暗暗提口气。难道他们不够小心,彼此关系终究是落到了别人眼里?
“……我听说那女孩还去他们部门给他送过蛋糕呢!”
何欢在心里愣了一下。
原来这出戏的主角另有其人,并不是她。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最近已经有一段时间,施逸没有邀她去他家里。
这仿佛是对情报专家的话的印证。
同事们喝完奶茶准备上楼。何欢提出她要去抽支烟再上去。
她脱离了大部队,去了吸烟区。
不意外地,她看到施逸也在那里抽着烟,同时还有他同部门的两个同事。
淡淡地打个招呼,就像不怎么熟、仅止于是知道对方名字的同事。
和他一起抽烟的两个人,不知道是有事还是不想抽了,急匆匆按灭烟头离开了。
只剩下何欢和施逸两个人。
施逸走近过来,对何欢压低声音说:“晚上来我家吧?”
何欢垂眼弹了弹烟灰,把烟递到嘴边吸一口,然后抬起眼,看着施逸,边吐着烟边回答他:“不了吧。”
她的回复和她吐出的烟一样,有些缥缈的意味。
施逸怔了怔。
这是何欢第一次拒绝他的邀约。
他仔细看她眼睛,想看透被拒绝的原因。
他有些心惊地发现,她眼底有一片很冷静的疏离。那是一种要开始划清界限的信号。
他不由脱口就问:“怎么了?”
何欢笑了下。是她那种招牌的,随意的不在乎的,甚至有些敷衍的笑。
“不方便再去你家了吧,听说你交女朋友了。”
施逸又怔了一瞬,马上整理好神情做出解释:“她是我家里介绍的,她父母帮过我父母,我不见不礼貌。她出国读书刚回来,她家长拜托我带她到处逛一逛玩一玩。我们双方父母的确是有那个意思,但我跟她没到那个程度,我们这真不是男女朋友,是其他人乱传的,”顿了顿,他补充一句,“我也没领她回过家。”
何欢想,他可真诚实。第一反应是解释,不是否认。
可不否认,就是在奔着男女朋友的方向发展着没错吧?何欢想。
“所以,今晚来我家吧?”他再次邀约。
何欢垂头沉吟了一下,再抬头时她问他:“我是不是让你误会什么了?就是让你觉得,我是挺随便的那种女人,对一切都很淡漠,也没什么三观?哪怕你交了或者正要交女朋友,我也可以跟你时不时回家?”她转动夹在指间的烟,对他笑着说,“施逸,我可以接受做你的身体伴侣,但前提是我们都还是单身状态。一旦你有了女朋友或者正要交女朋友,我会立刻结束这段关系。我不想无形中成就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施逸从何欢话里的字里行间、从她眼角眉梢的神情中,看出她其实在对他说一句话——
“你是在觉得我渣?”
“没事,你渣不渣其实跟我没有关系,你可以继续保持你自己的风格,我也只是想要维系我自己的内心秩序。”何欢把还没抽完的半支烟按灭在灭烟盒里,“那么,再见。”
她转身离开,没有回头看施逸。
从那天起,何欢没再去过吸烟区。她把他的微信也一并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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