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儿顺利到京,随后又在难民营隔离十三日,确定康健后楚姒朝才将人接到府里来。
小家伙还是有些拘谨,但面对楚姒朝却也不似初次那般的怕生。
示儿比起两个月之前瘦了很多,皮肤也晒得黝黑,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衣,是很糙的料子。
楚姒朝看了看,这料子都不暖和了,当下便让裁缝来给他做新衣,正好也到了府邸一年一度做冬衣的日子。
尉迟令在旁边无所谓地啃着糕点。
这人接回来其实扔给底下的人照顾就行了,朝朝事这么多,居然还亲自来接他,还将这孩子安排在偏房。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姨姨,我阿娘什么时候回来啊?”
在等待裁缝量定身量前,示儿弱弱问。
“示儿不着急,过段时间你阿娘就回来了。”楚姒朝揉了揉他的脸颊,“你阿娘现在在做一件大事,很多人的性命都寄托在你阿娘身上。
若没有你阿娘,会死很多人的。”
尉迟令皱眉,顿时胃口全无。
朝朝怎的还揉他的脑袋,朝朝不是最喜欢揉他的脑袋的嘛?
这小东西怎的一来就抢走了朝朝对他的注意,朝朝眼里就好像看不到他了。
示儿失落地低下头。
楚姒朝想想,拿过一块绿豆糕:“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诶……”
这不是朝朝亲自做给他吃的嘛?怎的给这死小孩了。
示儿虽想念母亲,但路程走了一个多月,又隔离了十来天,也算是习惯了。
吃着甜甜香香的糕点,心情顿时好很多。
楚姒朝见他吃得欢喜,又拿了块。
“不行。”
尉迟令忙将糕点护在怀里,“这是朝朝做给我吃的,怎么能给他啊。”
楚姒朝无奈:“但是示儿是孩子啊,你都是大人了,让让小孩子……
你若是想吃,我再让白雀给你做。”
朝朝跟别人做的怎么能一样。
尉迟令死活不放手:“那你让这小孩吃白雀做得好了。”
“……”
楚姒朝看着他。
尉迟令对峙着……最后双手投降:“好吧——我听朝朝的。”
他还有点小委屈。
楚姒朝神色稍霁,拿过糕点给示儿:“我让白雀姐姐带你去洗个澡好不好,然后在带你去看看你的新房间。”
“好啊!”
楚姒朝很会哄小孩,刚才还焉了吧唧的孩子顿时神采奕奕。
他很乖的跟着白雀去洗澡了。
楚姒朝稍稍放下心来,起初她还担心示儿会对这有逆反心理。
但她一扭头,却见某个男人委屈巴拉地瘫坐着,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楚姒朝笑出声来,捏了捏他的脸颊:“生气啦?”
“朝朝不疼我了。”
这小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哇’的一声哭出来。
楚姒朝叹气。
家中二宝,哄完一个又来一个。
楚姒朝坐在他腿上,手圈住他的脖子。
男人耳垂微红,似也不那么委屈了。
“示儿是个宝宝,他还是个孩子,但是我们阿令已经长大了呀,怎么能跟一个孩子抢东西吃。而且……”
楚姒朝眸底掠过一抹暗光,扯唇笑说,“示儿是阿令的孩子,阿令是当父亲的人了,应该要学着懂事一些。”
尉迟令吓得魂飞魄散。
朝朝怎么还认为示儿是他的孩子,沈宁之前不是都解释了吗?
“我……”
“夫人,裁缝来了。”
婢女从外进来。
“进来吧。”楚姒朝对尉迟令道,“上次裁缝来时你不知跑哪儿去了也没量尺寸做衣服,这次赶紧补上。”
尉迟令有苦难言,只觉得后背沉重的厉害。
这口大黑锅他受不住啊。
原来那段时间朝朝是因为这件事不开心。
尉迟令憋闷但又开心。
这是朝朝在乎他的表现,但这口黑锅也太大了。
裁缝进来给尉迟令量尺寸,楚姒朝眯了眯眼:“上次来的不是你吧?”
裁缝解释:“小人是老张家裁缝的合伙人之一,后来老张家搬离了京城回老家,便将手中的活计都交给了小人,管家是审查过小人才同意小人接着处理活计。”
楚姒朝多看了这裁缝两眼,没发现什么错处。
待量好后楚姒朝便让人带裁缝去找示儿,还特意嘱咐了让人多做两套。
今年的冷风来得格外的早,还没进十一月竟就已经冷了起来,夜晚甚至还会凝霜。
楚姒朝担心孩子受寒,让人去成衣店买了两套衣服先用着,还换了更厚实的被子,将自己用得顺手的奴才拨过去伺候。
尉迟令吃味:“朝朝对我都没这么上心,难道那个孩子比我还重要?”
“这怎么一样,人家是孩子,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楚姒朝捏了捏他的下颚,“阿令以后多去跟示儿聊聊可好?”
“……不太好。”
男人认真而严肃。
他日日不是忙着京郊的烂事就是忙朝政,好不容易能歇息下来,还要去陪小孩?
他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朝朝身上。
楚姒朝拿他没办法,本想多劝着两句,但男人俯身倏地就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堵上。
“朝朝这么有精力,不如都用在为夫身上如何?”
低沉的嗓音,极具暧昧,那炽热的眸光更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给囤了。
楚姒朝也被亲得浑身滚烫,呜咽着说不出话。
这一整天她就跟叠被子似的翻来覆去的被折腾,人都差点散架了,第二日直接起不来身。
早上裁缝来送衣服,还是白雀去跟人确认的。
楚姒朝晕乎乎的,下午才起。
“世子呢?”
她阴了口水,嗓子都快冒烟了。
“世子出去了,神采奕奕的。”白雀一顿,又问,“您今日要查账本,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了,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楚姒朝不想耽误公务,但在洗漱换衣时,也抽空问了示儿的情况。
示儿了四日了,已经完全适应了侯府的情况,楚姒朝前几日还给他选了几个师傅启蒙。
白雀说师傅都很满意示儿的资质,他好学勤快,请来的师傅都同意留下。
楚姒朝松了口气,作为嫡母将丈夫的孩子教养好,这是她的职责。
楚姒朝要出门一趟,换了件红色新做的披肩,很保暖,裁缝手艺也不错。
她在春满楼见人,忙到晚上才回来。
示儿已经睡着了,尉迟令也不在,听闻一整天都没回来。
白水说:“最近世子早出晚归的,也不知外面有什么好玩儿的。这入冬了,要不要让人盯着世子?”
“不用了,他有分寸。”
白水撇嘴,嘀咕:“一个傻子能有什么分寸。”
楚姒朝看她,白水立即低头不敢吭声。
在外头忙了一日回府上还要听人骂自己丈夫,她心累得很。
楚姒朝浑身酸软得厉害,在沐浴时差点没睡着,出来时人很乏力很虚。
她这段时间的确是忙,连睡觉都没什么时间了。
楚姒朝拖着沉重的身子上了床。
她睡得迷迷糊糊,身体不知不觉变得格外沉重,她觉得发冷,很不舒服。
“朝朝。”
“朝朝。”
耳边传来阿令的呼唤,似还很着急。
楚姒朝想应声但说不出一句话,眼皮如有千斤重。
“你们怎么办事的,居然连世子妃都照顾不好,还让她病了。”
极其暴躁的声音,不太像是她的阿令,但听着音色又是。
她迷糊得厉害,后来就再也没了意识。
而此时卧房内,尉迟令发了好大的脾气。
平日软弱好欺的世子爷,此时就犹如换了个人似的,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让人心慌。
终于大夫来了,但大夫把过脉后却一脸惊恐,忙用袖子捂住口鼻往后外跑。
“跑什么。”尉迟令一把揪住大夫领子,脸色难看,“她怎么了?”
“世、世子妃不是发热,她、她是得了黑口病。”
尉迟令狠狠一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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