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时念选择了默认。
“先把陆怀风安排了，剩下的我们出去说。”
她料到询问结束后，会收到这样的问题。
毕竟她脱口而出的细节实在太多。
如果不是一早就知情，肯定问不到这种程度。
但是她以为最先沉不住气问她的，会是乔智。
却没想到变成了何皎皎。
不过谁问的不重要。
反正她都是要解释的。
何皎皎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头。
“你们先下去，我安排完就过来。”
乔时念和乔智离开医院大楼，回到了车里。
车门一关，两个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一个驾驶位，一个后排，纷纷陷入沉默。
乔时念盯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在脑海中整理着待会要说的解释。
可不知道为什么，思绪总会飘到爆炸现场，废弃建筑天台的那道身影上。
甚至有一种，想要解锁手机，给裴妄之发条消息，问问他在哪里的冲动。
最后犹豫再三。
还是没有冲动。
现在已经凌晨了。
她这话一问，裴妄之没回答，她还是会多想。
回答了，没准还会反问她为什么还没睡。
她不好解释。
难不成要她告诉裴妄之，因为她在忙着装神弄鬼吓唬陆怀风吗？
万一裴妄之误认为她需要他陪，放下手里的事情，直接杀回到月园去，然后发现她不在，她更傻眼。
所以还是等她忙完手边的事，再去研究裴妄之吧。
乔时念放下手机。
一抬眼，刚好看到何皎皎马上要走到车边。
她眨眨眼，刚把裴妄之抛到脑后，手机却震动起来。
是裴妄之的电话。
不是说白天不能念叨人，晚上不能念叨鬼吗？
怎么她在心里念一念裴妄之，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不对。
这个时间她应该在睡觉，裴妄之主动打给她，就证明他知道她没有睡。
他不会真的忙完回了月园，然后发现她不在吧？
算了，接吧。
不接更显得心里有鬼。
乔时念接起电话的同时，何皎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直接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乔时念面前。
“你先把血擦了。”
乔时念接过湿巾，还没开口，裴妄之清冷的声音就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位置。”
他不会是听到血，然后认为她受伤了什么的吧？
“裴妄之，我没事。”
“位置。”
裴妄之的语气是那幅熟悉的命令味道，虽然惜字如金，但却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余地。
乔时念认命的叹了口气，乖乖报出医院的名字。
以裴妄之的手腕，就算她不说，用不了多久，他也能查到她的位置，再杀过来。
所以隐瞒是最可笑的无用功。
地址报出去，电话就被那边挂断了。
乔时念放下手机，本想对着镜子擦掉脸上的血。
但手都抬起来了，却又缓缓放下。
算了，不擦，等裴妄之来了好解释。
擦掉了还得多费口舌。
“我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等裴妄之来了，肯定会把她带走。
她先看向何皎皎。
“陆怀风已经转到正常病房去了？”
“是，转到正常VIP楼层的末尾病房了，也是被急救的人推过去的，所以就算他醒了，问护士大夫，大家也只会告诉他，是被急救人员送过来，不会有任何和今晚发生的事情相关的线索提供给他。”
何皎皎做起安排来，比她预想的还要周到。
“好，那就不用管他了。你刚才问我，是不是提前知道些什么你们不知道的，是。”
乔时念深吸口气，神色复杂。
“我和你们说过，陆怀风得罪了裴妄之，所以裴妄之找人调查了陆怀风，因此手里掌握了一些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细节。”
“之前没有和你们说，是因为你们的情绪一直很激动，告诉你们，大概率你们是无法接受的，所以我才压着没有说。”
话还没说完，乔时念的胳膊突然被后排的乔智一把抓住。
把她吓了一跳。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我姐她……已经出事了？”
乔时念被攥得生疼，赶紧抽出自己的小臂。
“线索早就已经摆在你们面前了，是你们不愿意面对。”
基本上从发现血迹开始，正常的推理逻辑，就应该明白，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姐在新婚夜当晚，是跟着陆怀风一起去那个地方的？”
“因为不会有其他可能。”
乔时念的语气非常笃定，“你姐那么喜欢陆怀风，新婚夜啊，除了陆怀风，又有谁能把她从新房带到那么偏僻的荒郊野岭去？”
这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也勉强说得过去。
很符合她生前的恋爱脑。
乔智没有反驳。
“那我姐替徐梦梦做人质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死的那两个男人，确实是当时绑了乔时念的绑匪。这些消息是之前裴妄之的人从他们的嘴里得到的。”
两个绑匪死都死了，死无对证。
而乔智又不可能追着裴妄之的后面去问。
所以谁怀疑也无从求证。
“那陆怀风欠了赌债的事呢？也是那两个绑匪说的？”
何皎皎开口追问。
“是。”
乔时念脸不红心不跳。
“那……那两个绑匪是怎么死的？是裴妄之做的吗？念念的项链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乔时念垂下视线，摇摇头。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裴妄之的新婚妻子不假，但我和他也是闪婚，感情基础还没有那么深。杀人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向我汇报？”
一口锅也是甩，两口锅也是丢。
更何况她也是真的怀疑裴妄之。
“我只知道，他要对付陆怀风是真，对乔时念没有恶意也是真。剩下的细节，你们再给我些时间，如果警方不能破案，我会尝试从他口中得到真相。”
没有恶意这一条，虽然乔时念不能百分百确定。
但至少这个能保证乔智和何皎皎在短时间内，不会在一个冲动之下去找裴妄之，做什么以卵击石的事情。
“乔时薇，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现在看来，我姐出事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裴妄之的参与，而你是裴太太，所以你又要拿什么证明，你和裴妄之不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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