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乔时念还是问了出来。
毕竟她是第一次以清醒的状态下来面对这些。
自然也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碗液体。
会有疑问才正常。
信任和好奇不算完全冲突吧。
“祈福所需。”
要不是翻白眼的意图太明显,乔时念真是差点没忍住。
这问题回答的。
说了和没说一个样。
裴妄之真的是懂怎么敷衍的。
不过他这态度一摆,乔时念就是再傻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不想回答。
提问失败。
乔时念垂下视线,盯着这碗“墨水”,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却都没有喝下去的勇气。
在梦里被裴妄之灌是一回事。
真要让她自己喝,身体就是会本能的抗拒。
不让她去喝这不知名的奇怪液体。
要不……还是让裴妄之灌吧?
有他的威严做压制,她的大脑好歹还能怂一点。
乔时念下了决定,重新抬起头,迎上裴妄之的视线。
“要不还是你……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碗就被裴妄之拿回去。
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直接按在她的脑后。
温热的纯,混杂着灼热的呼吸,就这么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乔时念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来不及反应,那冰寒入骨的液体,便穿过微启的贝齿,侵入她的唇齿间。
乔时念本能的吞咽。
一口刚喝下去,裴妄之就故技重施,喂她喝下第二口。
直到,墨色的碗恢复透明。
裴妄之若无其事的收了手,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乔时念的脸却红的好像随时能滴出血一样。
那抹由内向外的绯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后。
格外动人。
严格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另外一个男人有这么频繁且亲密的亲吻。
虽然明知道裴妄之是为了喂她喝这个液体。
但每次喂完,他都会用舌尖去轻勾一下她的上颚。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他在哪里养成的习惯。
她不脸红就怪了!
看着裴妄之那幅淡定自若的模样,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想入非非似的。
这么一对比,乔时念都想低头找地缝了。
这个男人,果然恶劣。
可老天爷根本不给乔时念找地缝的机会。
她刚在心里骂完裴妄之,眼皮就开始打架,头也跟着变得昏沉。
几秒钟的功夫,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裴妄之长臂一伸,轻轻松松拖住乔时念的后背。
又轻车熟路的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低头望向她的那一刻。
男人的眼底满是疼惜。
“乖乖睡吧,这是最后一次。”
……
乔时念是在那阵刺骨的寒冷中幽幽转醒的。
虽然这次没有裴妄之喂她喝药的环节,但她还是莫名其妙的醒了过来。
也不能算是完全醒。
因为她和之前六次一样,清醒的只有意识,身体根本动不了一点,连眼皮都没有睁开。
而她能感觉到的唯一感受,也是那种刺骨的森寒。
好像她整个人都被浸泡在北极那冰冷的海水中。
每一寸肌肤,所有的细胞都被冻住了。
似乎每一个骨头节都在无法控制的散发着寒意。
乔时念缓了几秒,这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和前六天都不同。
前六天,她是躺在一个被蜡烛圈起来的圆圈中。
但今天,她是躺在一个被架起来的高台上。
高台的周围,燃烧着熊熊烈火。
火苗蹿得特别高,最高的位置,已经高过高台半米左右。
像是她在某些特殊频道里,看到过的祭祀。
而她,就是被摆放在供台上的贡品。
贡品的结局……难道不是被牺牲吗?
可哪怕在这种环境下,她仍然感受不到寒冷之外的任何一点温度。
还有,裴妄之为什么还在这里?
裴妄之以一种打坐的姿势,盘着腿,坐在距离她侧脸大约三十厘米左右的位置。
这次,他没有抱着她,甚至都没有看着她。
只是紧闭着双眼,任由汗珠从额头一滴滴滑落。
他的背后,就是大火燃烧得最旺的那个点。
他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祈福仪式,跟他究竟有什么关系?
如果她是祭祀品,那他呢?
难道他也在以身入局?
这么做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总不能是担心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她半路醒来,扭头逃跑吧?
裴妄之,你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不过……不管后面的结局如何,一切终究快要结束了吧?
……
乔时念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好像重新过了一遍自己的人生。
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再到满屋子乱跑。
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大学毕业。
从懵懂无知,到怦然心动,再到深陷泥潭。
最后的最后,她又回到了那个郊区废楼。
她站在楼板的边缘。
夜风呼啸而过。
乔时念本能的后退一步。
可刚一转头,却发现身后的景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暗完全吞噬。
马上,就要到她的面前了!
乔时念心头一慌,大脑立刻响起一道声音。
——跳下去。
——乔时念,没有回头路了,快跳下去!
——跳啊!只要你跳下去,一切都会结束的。
乔时念到底是眼睛一闭,又一次从高楼纵身一跃。
但这一次等着她的,却并不是身体猛烈撞击地面后带来的疼痛。
失重感将她牢牢包裹的那一刻,她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的调整着呼吸。
过了足足两分钟,乔时念的思绪才被眼前熟悉的一切拉扯回现实。
她好像……在月园的主卧。
裴妄之真的没要她的小命?
乔时念赶紧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相机,对着自己照了照。
还是乔时薇的那张脸。
和仪式开始前相比,除了皮肤有点泛红,显得人有点憔悴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
看日期,她也只是多睡了几个小时。
这件事……真的就这么过去了吗?
那她在梦里最后的那次纵身而跃,还真有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而坐在这里,看着周围。
她甚至有一种,一切真的都只是她的一场梦的错觉。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噩梦一场。
醒了,就过去了。
可是错觉终究只能是错觉。
哪怕所有的事情在表面看上去已经宣告结束,她的脑海中仍然有一道声音,总在反复的告诉她,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乔时念整个人还处在发懵的状态,大脑里的思绪就好像一堆相互缠绕的线团,剪不断理还乱。
裴妄之去哪了?
她正琢磨下床去找人,才迟钝的听到浴室里传出的水声。
裴妄之在洗澡?
几秒后,水声戛然而止。
伴随着若隐若现的脚步声。
浴室门从里侧被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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