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透过打开的窗棂洒了一地,灰暗的房屋里,一地的银白,可银白之上却是染着猩红的血。
少年俯身躺在地上,脸色比那月色还要苍白,一身白袍在清冷的月光下竟是散发出绚丽的碎光。
他颤颤巍巍坐了起来,晦暗不明的脸在月光下愈显苍白,那双漂亮的银眸里滴出血泪来。
少年指尖颤抖着擦掉嘴角的鲜红:“他们为何如此?”
像是想起什么,眼底从疑惑骤然闪烁为恐惧和后怕。
黑暗的房屋外传来敲门声。
“哥哥,睡了吗?”
“哥哥?我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不安。”
“哥哥!你要是不开门,我可就是找阿昭宝贝了。
像是无数个儿时一样,小姑娘抱着枕头到门口来,极为霸道地敲着门,仿若对方不开门放她进去,就不罢休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小男孩儿总是打开门,无奈又宠溺地将人带进去,哄人睡觉。
可房间里的少年屏住呼吸,哪敢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第一次没有应声。
“哼!我去找阿昭去了!”
少年静静听着,察觉到人走了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谁料,门外传来更多声音,少女不仅去而复返,还带来了许多人。
“大小姐您放心,小的就算是踹也定给你将门踹开来!”少年清朗的声音极尽谄媚,就跟宫中皇帝身侧的太监似的,惹得身旁的所有人都没忍住翻白眼。
屋内的少年哭笑不得,心道不用想都知道阿墨是收了不少自家妹妹的好处。
没等人踹门,少年就吞下一颗丹药,努力稳定身形站了起来,将门打开,一个人影就扑了进来,将他死死压在身下。
少年没出意外地嘴角渗出血来。
这下瞒不住了。
他有些许懊恼。
九墨夷从他身上赶紧爬起来,惶恐道:“阿忱!你怎么流血了!我也没多重吧,怎么把你压出血了!阿昭啊啊啊!快救人啊!”
外面扶额的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快!阿生,快把人抱到床上去!”褚朝昭着急的声音响起来。
“倒也不必……咳咳……”话都没说完,来不及阻止,上官夙忱就咳嗽起来,不断咳出血来。
诸葛扶生上前,一把将人公主抱,抱了起来,大步快速并稳如泰山般将人抱上了床。
九墨夷急得跳脚,但也知道此刻闭嘴,不能添乱。
上官夙澜却是站在屋子外,看着苍白吐血的哥哥被抱着放在床上,不知被吓着了,还是怎的,脸色煞白,动也不动,给九墨夷拉了进来。
九墨夷给她倒了一杯水,过去将房间内的烛火都点燃,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
“别怕别怕啊,定是我太重了,压着他了,有阿昭在,准没事的,阿昭最近炼制了好些奇奇怪怪的药,虽然品相难看些,但胜在药效好!”
他压下心底的恐慌,破天荒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安慰起上官夙澜来。
上官夙忱清醒过来,一把拉住褚朝昭的手,缓缓转头侧目,笑起来:“莫怕,我无碍。”
房间里其他人的脸色极其不好看,白得快要赶上他的了。
褚朝昭松了一口气,掏出一个药瓶:“阿忱,你先喝了再说话。”
无需多言,诸葛扶生上前将人扶起来坐靠着。
“阿生,不曾想你这么贴心啊。”上官夙忱打趣他,“从哪里学的?”
诸葛扶生抱着胳膊站在一侧,冷漠如冰。
上官夙忱讪笑,看向九墨夷:“阿墨,你最近跟着阿昭吃了不少好东西啊,怎么能这么重啊。”
九墨夷抱着胳膊“哼”了一声,没说话。
上官夙忱又转头看向垂眸看着手里茶杯,沉默不语的小姑娘,不见生气,却也不说,他没敢搭话。
只好转头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玉瓶:“阿昭,这不会又是你的血吧?提前取出来保存好的?”
“怎么?嫌弃不新鲜吗?”褚朝昭掏出一把刀子放在手腕上,“那我给你弄新鲜的。”
“别,别!”上官夙忱接过玉瓶一饮而尽,打趣道,“这次是果味儿的,阿昭,下次不要取血留着了,多疼啊。”
褚朝昭看了他一眼,又掏出一瓶。
人啊也心虚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什么,而阿忱呢,一心虚话就多,平日里很少打趣的他,此刻竟是到处打趣。
褚朝昭主打一个阴阳怪气:“我哪里敢啊,从今往后,我怕是要多割点血放他个几百几千瓶,以防有些人啊,又一口血吐出来,不省人事。”
“我错了!”上官夙忱那般聪明,哪里听不出她的阴阳怪气,他一口喝下,而后举起双手,“我真的错了,但这次是真的不得已而为之。”
其他人抱着胳膊全部整齐站在他床边,大晚上的,格外吓人。
“我错了,下次如果再使用这双眼睛,我定然让你们护法,再也不悄悄摸摸的,可以吗?”
如此,其他人这才脸色好了些,暂且放过他。
褚朝昭知道让对方发誓不再用那双眼睛的能力,那是不可能的,他根本做不到,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事,倒不如以后再使用,有他们护法,放心些。
上官夙澜拉起他的手,眼底的泪唰唰滚下来:“哥哥,如果有机会做一个普通人,拥有灵根,可以修仙,你愿意吗?”
“妹妹,别哭了,是哥哥的错,哥哥惹你伤心了。”上官夙忱手足无措,伸手温柔地给她擦着眼泪。
“哥哥,你想做一个修仙者吗?与我们一样?”
上官夙忱温柔地笑着:“妹妹,有些东西宿命注定了的,哥哥如今这般,能随你们闯荡天下,已是此前从来不敢想的。哥哥知足了,这样就很好,妹妹不必为哥哥难过,能帮到大家,哥哥也很开心。”
九墨夷他们何曾见过上官夙澜如此柔弱的模样,一时间九墨夷嘴也贱不起来了。
“阿忱,这次就是你不对了,你以前口口声声答应我们绝不用,你用了就算了,还悄悄的,背着我们,你说,要是你出事了,我们怎么办,眼见着明日就要回云洲了,怎么五个来,五个回啊!”
九墨夷面带指责,当着上官夙澜的面,好生说说他。
上官夙澜擦干眼泪,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你是不是话说错了?”
“没错啊,五个回,四个人一个鬼嘛。”九墨夷斟酌着词,怕伤到她,将人惹哭了,又想逗她开心些。
上官夙澜声音都有些哑:“你的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褚朝昭和诸葛扶生站在一起,与他对视着,眨巴着眼,眼珠子乱转。
阿生阿生,嗑到没?
诸葛扶生听到那传音满头问号,半晌才道:阿昭放心,我没有磕到哪里。
褚朝昭:……此嗑非彼嗑啊!
上官夙忱骤然垂头失笑。
上官夙澜无语:“我听得到,你在传音群里传的,阿昭。”
褚朝昭:!!!这就尴尬了吧。
九墨夷炸了:“嗑什么嗑,一天天的,小姑娘家家的,这么八卦作甚!小心以后变成村口的老婆婆!”
“我是老婆婆,你就是老公公!”褚朝昭回嘴。
“好了,言归正传,阿忱,你看见了什么?”褚朝昭严肃下来,其他人也专心看向床上的少年。
阿忱的双眼神生来便附有诅咒,可青莲姨姨将那金莲赠送给他后,一只可溯过去,一只可见未来,阿忱定然是用眼睛去看了云洲未来。
不然不会受如此重伤,喝了两瓶自己的血,都没好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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