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依你。”符般若慈爱地放下做好的衣裳,拿起旁边的荷包,将海棠花塞进去。
就这般,母子二人惬意地过完了漫长又短暂的一生。
那年,满院的海棠花绽放,白发苍苍的符般若拉着怀炽的手,满眼都映着那漫天飘落的粉白色花瓣。
“怀儿,娘亲这辈子唯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下你,你要好好活着。”
“好!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不负娘亲所托,会好好活着,永远做一个炽热的少年!”
青年跪在椅子侧面,拉着她的手放在脸上恸哭着。
海棠花纷繁落下,画面停留在院子里母子二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
旋即天地转换,翻转间,他们回到了疮痍的符家。
怀炽还是那少年模样,清亮的脸上挂满泪珠,还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只是那身邪气全然消散不见了。
他所求,从始至终都不过只是母亲罢了。
如果,他们不是出生在符家,或许真的会有那般美好宁静的生活,满院子的海棠树,阳光正好,一家人温馨地就那么过一辈子,没有杀戮,没有仇恨,没有利用,没有那肮脏的一切。
可梦还是醒了,很残忍。
褚朝昭不忍,却还是上前:“怀炽,你不是符家人,你只是她的孩子怀炽,永远都是。”
怀炽晃悠着站起来,朝他们行礼,乖顺有礼,就如同符般若期盼的那样彬彬有礼的谦逊少年一样,礼仪很标准,她教的也很好。
“多谢诸位,谢谢你,褚朝昭。”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破剑,褚瀛羡他们下意识将褚朝昭护住。
怀炽却拖着虚弱的步子,走向出现在视野里,躺在地上的女人身边。
他跪在女人身边,低声哽咽着:“褚朝昭,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可是有禁制在,抱歉,我无法向你述说真相,但我可以告诉你,若你想知道真相,就去找谢清玉吧,她从皇宫逃出来,元少锦死了,谢清玉定然知道所有事情。谢谢你。”
噗——
破烂的剑刃划过他修长的脖颈,鲜血四溅。
怀炽笑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娘亲,怀儿来了……”
少年最终还是倒下了,再也没有醒来。
众人大震,心底空落落的,都很不是滋味。
褚朝昭垂眸凝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微微闭了闭眼:“安息吧。”
她挥手,两个冰棺出现在院子里:“麻烦诸位将他们找一棵海棠花树,将他们葬在那里吧。”
“小殿下放心。”魔军们上前,将两人安置,带着棺材离开。
“妹妹,这或许,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了。你不要难过。”褚瀛羡安慰着她。
“哥哥,我知道的。”褚朝昭笑了笑,脸色苍白虚弱。
九墨夷上前:“阿昭,莫名其妙的,你空间里怎么会有冰棺?哪里顺来的?”
其他人也都好奇看了过来。
褚朝昭耸肩笑起来。往外面大步走:“你们猜呗~走啦,下面是仙门了,顺便看看元少锦真死还是假死。”
“我猜,猜不到啊!阿昭!”九墨夷追了出去。
涂山容卿却异常沉默,对于那两座冰棺,他哪里不知道?
他心疼又怜惜地望着空间外的小姑娘。
她学会了爱这个世界,爱身边的人,学会了享受爱和被宠爱,可却又悲观地觉得一切总有一天终会离她而去。
就如同她那好像很漫长的生命一样,看似长生,实则在这个动荡的乱世里,随之都会丧命,所以她给自己做了好几副棺材。
都是她喜欢的款式,玉制的,冰棺,又或是镶嵌满亮晶晶宝石的,或者缀满夜明珠的,全都有。
褚朝昭在符家门前顿住脚步,身前是蓄势待发的魔族铁骑,身后是低调奢华却阴森森的宅院。
她没有回头,抬手一朵红莲业火丢进身后宅院里。
“东西都不用带走了,这里太脏了,烧了吧。”
她带着所有人往前走,身后的红莲业火瞬间点燃整座宅院,噼里啪啦地烧着,烧了好几天,什么都没留下。
一把火燃尽了所有的肮脏。
大世家全都清理干净后,就是十大仙门,整个八洲三域是人人自危,风声鹤唳,暗地里唾弃他们的土匪行为,表面上又恭恭敬敬求饶,找遍了办法。
褚朝昭带着人一路杀了过去,手握名册,红笔一勾,一个仙门便几乎灭了门,世间称其为“判官”“阎罗”。
天阙学宫,大军压境,魔气冲天。
花渡山站在长阶之上,俯视底下的魔军。
“不知情者,未助纣为虐者,放下武器,不杀,自行离去。”
褚朝昭安坐在宝座上,以睥睨众生的姿态凝望着前方所有挡路者。
“好大的口气!”花渡山的声音通过灵力度过来,“临阵逃脱者是为叛宗,格杀勿论!”
那些跃跃欲试想要离开的人,全都沉寂下来。
“无妨,魔军可护各位离开。”
话一出,天阙学宫之人自乱了阵脚,有人试着离开,花渡山眸色一凌,灵力劈天盖地而来,却全都被一道道带着咒纹的红光挡下。
“妹妹,小心,他已经九重天了。”
“我来!我来!”
九墨夷举起手,那个平日里遇到打架比剑就躲躲藏藏的人,竟然自告奋勇上前。
“阵法嘛,我最擅长的了,让小爷来会会这个师兄!”
“你疯了吧?”褚朝昭先吐槽着,“那是九重天阵法师!”
她抬手就要去拉住人,但这时候的九墨夷就跟泥鳅一样,滑溜溜的拉都拉不住。
一遇到阵法,九墨夷就跟疯了一样,此刻已经一个人单枪匹马,兵临城下了,走出了一个人抵千军万马的姿态。
小伙伴们并肩而站,齐齐无奈扶额,统一叹气。
上官夙忱喃喃道:“要不阿生去护一下?阿昭休息一下,在符家消耗太大了,不宜动灵力。”
上官夙澜抱着胳膊:“不去,等他打死好了!”
说着就拎着鞭子飞了过去,依旧是上官夙忱和褚朝昭同时伸手都拉不住的程度。
这二人是一个比一个莽。
诸葛扶生无奈摇头,提着铁马冰河就飞了上去:“我去看着吧。”
褚瀛羡在空中失笑出声:“没事,让他去,有本殿下在呢,死不了。妹妹安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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