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后脚回到包房，烟雾缭绕里只剩下男人们在畅然闲谈。
梁秩坐下后理了理袖口，漫不经心问，“刚才弹琴的人是？”
刘斌见他感兴趣，很快回，“哦，是圳市艺院骨干，古筝弹得出类拔萃，专门请来。”
听刘斌答得爽快，乔漾心里稍稍平稳下来。
刘斌又问，“梁少喜欢？”
梁秩没思索，“谈不上。替人问问。”
视线微抬，却没往乔漾身上走。
淡淡补了句，“有朋友感兴趣。”
刘斌：“这样啊。”压低了嗓音覆在梁秩耳边密语了两句，随后笑出声。
内容可想而知。
乔漾做了谈地皮的开口第一人，眼神与身侧人一道投以刘斌，“听说局里最近批下石白洲的地，想听下局里安排？”
说起这个，整桌人刹那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也陆续附和上
大家都在等一触即发的契机。
刘斌眼角神色颇深地望向乔漾，是他今晚正式以前辈打量后生的郑重视线。
“小乔总，”刘斌浅笑，胳膊肘撑在桌面，食指点了点她，侧头与人半是玩笑点评，“年轻，心急。”
另一旁，梁秩不动声色地添了杯茶。
论辈分，这桌上的确要算乔漾年纪最轻。
但她清楚自己优势。
也正因此，她先开这个口，最合适。
那么大一片地区的土地开发和使用权，不可能一顿饭就能定音。
今天除了各机关几位领导，其余人默认是收到了入场券，至于后续怎么分，怎么将利益杠杆最大化，得细分开来。
蛇是不被允许吞下象的。
聊到石白洲，每个人都有早就腹稿好的展望，谈起来又是新一番滔滔不绝。
梁秩出去接电话后，遣服务生回来告诉刘斌，有事先走了。
天突然下起了细雨。
司机撑伞接应梁秩时晚了一步，他人已经走近，挂断耳侧电话，进车坐下。
车厢没开灯。
只是多出一个女人的气息实在过于明显。
梁秩皱眉，看向前方。
司机连忙说，“梁少，这位乔小姐，说跟您认识。所以…就让上车来等您。”
梁秩口吻果断，隐含不悦，“不认识。”
司机噎了一瞬，心想坏了。于是解安全带，赶紧让女人下车。
“梁少。”女人轻声开口，嗓音柔和细软。
梁秩掸了掸衣上的雨迹，不语。
“冒昧打扰，我找不到来时的车了。知道梁少跟家姐相熟，所以想恳请梁少能送一程。”她情真意切，好像实在对自己行为感到歉意。
梁秩忽略她口中不能再差劲的借口。
挑出字眼，“相熟？”
“谁这么说。”这话可不像是乔漾能说得出。
乔馨漏洞百出，胜在流畅自然，“如果不是的话，那应该是我记错了。那能不能…..”
“不能。”他利落回。
外面雨下大起来，砸在车窗上流成线状。
司机从外打开车门，凉风呼哧涌入。
梁秩觉空气瞬间清新了，开口，“既然都说是熟了。”
乔馨眼底燃起希望，谢意提前涌往喉间。
男人声线清冷，视线从始至终没往她身上偏过半毫。
他说，“不如我做个好人，帮你把乔漾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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