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秩像是被人遏住了喉咙，看着她现在这般模样，他又觉得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
他跟了一步，伸手将人蛮力拢进了怀里。
人是颤的。
她在害怕。
梁秩圈住她，又没用力，怕弄痛到她，出口嗓音前所未有轻柔，“没事了。”
乔漾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清冽干净。
她，肮脏狼狈。
她由着他抱住自己。
手里的刀子应声落地。
梁秩带她上车。
莫森重新发动车子，给华医生打电话。
乔漾思绪逐渐回笼，双手交织在腿上，互相擦着。
“我没事，不用叫医生。”乔漾说话时眼神空洞。
梁秩却依了她，给了莫森一个眼神，后者立即又给华医生打电话。
梁秩抽出纸巾，没开车顶的灯，抓住她隐颤的手放在自己面前，替她擦。
动作无比小心翼翼。
“伤哪儿了？”梁秩问。
乔漾的手被他抓在手里，想收没收回。
她摇了摇头。
梁秩颇有耐心，嗓音也轻，“哪里痛？”
她也是摇头。
梁秩一点点问：“血是哪儿的？”
她这次没有摇头，眸子暗沉，话音骤冷，“别人的。”
梁秩的动作细微停了半秒，很快恢复，又换了张干净的纸，缓慢而细腻地继续。
“回去擦点药，不要沾水，好好睡一觉。”说完，梁秩恢复如常疏离的口吻对莫森说，“让徐姨煮碗安神汤。”
莫森立刻给公馆打去电话。
电话刚结束，车子就到家了。
如果不是今天梁秩临时决定提早回来，恐怕他都不知道。
梁秩蹙眉，按捺住胸腔内的五味杂陈。
对她说话时不自觉放柔语调，“能走吗？”
乔漾没开口，但是动作回答了。
她推门下了车。
又回到了这里。
梁秩手从后扶上她的肩膀，明显感到她颤了一下。
他结实搂住她，带她进门在沙发坐下，什么也没说，只是找来医药箱，蹲身替她清理手上的擦伤。
一边不动声色给她消毒，一边开口，吩咐莫森，“去查。”
莫森这才离开，“是。”
除了手上和膝盖有明显擦伤，肉眼看不到其他伤在了哪里。
梁秩起身，仍是轻柔的嗓音：“上楼擦洗下。”
乔漾平静配合着。
进到浴室，关门那一瞬，乔漾脸上又浮现起恐慌神情。
梁秩手覆上她的脸，俯身，两个人贴着，予她安全感。
指腹爬到她耳侧，掌心拢住，低沉温柔的嗓音响起，“只是简单洗洗。我帮你。”
衣服褪尽。
他看到她身上的好几处淤紫，心狠狠被揪住。
好在没有流血的伤口，他迅速替她擦拭干净，穿好衣服后出来。
徐婶正好来敲门，端来了安神汤。
梁秩起身去门口接过，又回到她身侧，掌住她的手，将汤放在她手里握住。
掌心盈满温度。
乔漾低头看着汤面。
她始终一言不发。
梁秩平生里没安慰过谁，也鲜少有过被安慰的经验。
他又试着安抚她，“喝了这个，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去想。”
“我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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