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漾吃饱喝足后，当天就溜出了院。
一来是听说甘咏棠在隔壁。
再者是今天原本的工作安排满当，不能耽搁。
下午从朝实出发，她就去工地看现场了。
专门提前了半个小时，没有跟项目经理打招呼。
她就是想先自己看看。
问门卫要了个安全帽，带着本子和笔进去了。
接连半个月，乔漾的身影都出现在不同工地现场，有时候午饭都是在那儿吃的。
接到电话时，乔漾正在华侨城附近的场地，拿着图纸比对。
而后飞奔去到另一处施工地。
几公里的路，乔漾开得心急如焚。
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收拾掉了，但地上的血还在蔓延，与泥土灰尘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乔漾追了两步救护车，没追上，低喘着呼吸，现场负责人满脸凝重告诉她，人死了。
高空作业本就危险，施工现场的规章制度更是严苛，可总有些个人背地里不守规矩，防不胜防。
现场负责人自责也愁，“乔助理，这…哎，实在没想到是个酒鬼，还是个犯案老手，把摄像头都给躲了，哎。”
乔漾头一回离事故现场这么近，迅速消化掉不适情绪，她咽了咽嗓，镇定开口，“该怎么赔就怎么赔。”
“诶，乔助理，你去哪儿？”
乔漾大步朝停车位走，说，“去医院，安抚家属。”
负责人拦了下，“别了吧，这事儿我们这边派个熟人去，他家…文化不高，可能，不能动之以理。”
乔漾人已经迈进了车，“你安抚好这里。”
去意已决。
乔漾赶到医院时，却没看到家属，说是电话告知的时候，家属气得撒泼，就是不肯到医院。
一路上都有电话打进来。
乔漾接了莫森的，把情况简要说了。
莫森让她先回公司。
他又补了句，“梁总的话。”
乔漾刚出电梯，莫森告诉她，“梁总在办公室。”
乔漾进去时，他在打电话，余光看了她一眼，很快结束了。
梁秩把手机放回办公桌，起身去倒了杯水，“最近你很闲？”
乔漾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梁秩故意这么问就是有意见，何况不久前工地闹出了人命。
“没有，很忙。”
“哦？”梁秩意外得跟真的一样，指腹在杯壁上点了点，“说说看，忙些什么？”
“我…”
话音骤然被截断。
梁秩冷声道，“忙着跑工地，对现场，忙着和开发商打成一片。”
乔漾确实每天都有在做。
可经他口说出来，却很不该。
梁秩将杯子掷回桌面，“忙着去安抚家属。”
“我聘你来是当助理，不是打杂。”他呵道。
乔漾手心捏拳，“打杂？”
她压住情绪努力不激动，“就在不久前工地死了一个人，你是觉得我在打杂？”
梁秩直直看着她，“是。”
“不该你管的事别管。”说完，他去找烟。
乔漾盯着他凌厉的下颚线，“你倒是拎得很清楚。”
梁秩冷然瞥她一记眼神，不想吵，让她自己斟酌的口吻，“触动利益远比触动人心难。”
他停了两秒。
后又轻下话音，却透着冷肃：“那些冲你来想要你命的，是因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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