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不到，孙瑜奇便集齐了梁秩要的所有东西，出现在医院门口。
莫森验货后，放行。
乔馨紧张不安地跟在孙瑜奇身后。
同行的还有周旭。
梁秩不介意多一个人，也准了他进。
病房门口，洁白宽敞的走道，梁秩一袭黑色西装上还留有深色血迹，坐在那里，好似手握生死簿的阎王。
孙瑜奇挤不出笑来，诚惶诚恐走近，一连致歉道，“梁总，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
梁秩指腹轻碾衣角上的血渍，无动于衷般。
孙瑜奇手上拿着只褐色陶罐，是明代官窑烧制的古物，上面隐约能看到血印，被他有意遮挡住。
梁秩视线落向他手上那只陶罐。
孙瑜奇早年混迹黑白两道，太清楚以牙还牙这一套，他只是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梁秩会手下留情，也以为该对他有几分仁慈。
可梁秩那记冰冷的眼神，孙瑜奇看出来，不可能了。
他迟迟不开口。
就是等着表态。
总不能等到梁秩亲自来动手。
那时，冤有头债有主，拦不拦得住更成为问题。
于是孙瑜奇二话没再说，直接抄起手上的陶罐，往自己后脑勺砸去，他用了足够劲，震得手腕吃痛，陶罐震落，摔碎在了地上。
乔馨惶恐上前，却不敢出声。
孙瑜奇也不让她碰，甩开她的手，又拿出那把枪，对梁秩仍是好声好气道，“梁总，既然你铁了心要护乔漾，我也不多做解释，先还的还了，其余好说。”
说完，孙瑜奇就给手枪上膛，作势要开。
梁秩冷冽视线止住他。
孙瑜奇背后已经是一片冷汗，时刻注意着梁秩表情，见状立刻收了枪，感激神情浮现，终归还是有旧情分在，没必要做这么绝。
早年旧伤导致他偶尔需要手杖行走，身上再多留一枪，确实受罪。
“我就知道…”孙瑜奇话音将起。
梁秩沉声截断，“太吵。”
孙瑜奇怔住，嘴呈半张，好半天才恢复。
手枪很轻，他却差点没握住。
孙瑜奇眼看是没有情分可以讲了，只能不得以拿出最后的救命盾牌，说，“是刘楷巽，我查到是他要报复乔漾才挑了今天下手。”
听到刘楷巽的名字，梁秩抬眼望了眼后方的周旭。
他意味深长口吻，“看来刘楷巽是在你手里了。”
一时辨不清敲梁秩所指是谁。
孙瑜奇却没敢耽搁，“是，你要是想解气，我马上让人带他过来。”
梁秩漠然收回视线，显得对此不感兴趣。
他起身。
孙瑜奇等人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紧张往向他。
梁秩走至三人面前，不露情绪，却阴沉瘆人，“刘楷巽这人，用他要付代价。”
没待孙瑜奇反应过来背后深意。
梁秩突然问向周旭，“周总，如果今天是你，你会怎么做？”
周旭视线垂在光洁地板，正声说，“谁作恶，谁负责。”
梁秩咄咄逼人，“谁？”
周旭：“刘楷巽。”
梁秩笑了。
令人毛骨悚然。
孙瑜奇紧张地望着他。
梁秩似是怒极才笑，沉声，字字珠玑：“我未来太太险些丧命，你们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
紧接着。
他越加地声色俱厉，质问：“到底是欺她家势弱，还是不把我梁家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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