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漾眼中突然浮起慌乱，随后立刻垂下头转身，背对着梁秩那边的方向。
梁秩蹙眉，顺着她刚才视线往街对面望去，有人正举着摄像机在拍照，镜头正对他们所在的位置。
梁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丢掉烟，在脚边碾灭。
对方没遮没拦，背着双肩包，像是在拍游客照。
梁秩还是拿起手机让人去检查了。
他朝乔漾走近，在要碰触到她时被她躲开了，扭头往回跑去。
梁秩伸手想拉住她。
可她动作太快。
没抓住。
梁秩手停在空中，缓缓收回。
视线携起一抹戾气扫射到对街。
电话响起，说只是游客，拍的过路照，街景里拍到了人，照片已经删了。
梁秩摁断电话，快步往回走。
还没到门口，乔漾的车已经从身侧开远。
梁秩的车也停了过来，他原地站了一会儿才上车。
莫森知道今天梁秩要和乔漾谈合作的事情，也看到方才他脸上几乎从未有过的怅然若失。
车子开出一段路后，莫森才说，“检查过周围没有留下任何拍摄记录。”
没留下，意味着还是有人有胆子跟来。
梁秩冷声，“还没死心。”
莫森：“怕是没那么容易，还是得防范点。”
想到刚才乔漾慌促逃跑的样子，梁秩胸口闷火，不悦牵连到眼前人身上，怒意明显，“我防范？还要你们做什么。”
莫森一顿，没出声。
梁秩又点燃一根烟，降下车窗，仍是烦躁不已。
半根烟燃尽。
梁秩胸腔情绪半分没散，转而问起蒋勉。
这也是个棘手的难题。
莫森字斟句酌，“他这段时间一直联系不上您，也没想到马子天咬住不放，烦得厉害，出国了。”
梁秩冷笑了一声，“出国？”他拿出手机，又丢开，让莫森给蒋勉打电话。
蒋勉现在不接其他人的电话，只等莫森消息，很快就接通，嗓音是被度假滋润出来的恣意畅快，“喂，莫特助，是不是梁秩肯见我了？”
莫森不禁替蒋勉捏了把冷汗。
他开了扩音。
后座的梁秩听得一清二楚。
嗓音如刀锋般凌厉杀出，“给我滚回来。”
电话那头没想到会是梁秩，不然他打死也笑不出来半点，赶紧卖惨，“梁总，我等你等得苦啊。你再不管我，我就…”
电话被挂断。
当夜，蒋勉马不停蹄赶回了圳市。
又马不停蹄滚到了梁秩面前，已经是凌晨破晓时分。
蒋勉双手交叉，规规矩矩放在身前，像模像样地等着梁秩教训。
他都做好准备，大不了再破一次相了。
办公室内没开主灯，昏暗光线衬得梁秩的脸更凌厉。
蒋勉站了大概十多分钟，也没敢出声。
梁秩处理完手头文件，伸手拿烟，点燃，这才望向室内的另一个人。
蒋勉自知有罪，态度恭谨，站得笔直，浮起讨好的嘴角。
意料中的勃然大怒并没有发生。
梁秩伸手，扬了份文件到他身上。
蒋勉手忙脚乱赶紧接住，看了眼，密密麻麻字太多，扬头问，“这什么？”
梁秩夹着烟，嗓音阴鸷，“你的死刑判决书。”
蒋勉僵硬笑了笑，努力去看文书内容，是一家以他为法人成立的新公司，还有一份新公司名义拟的合同书。
不敢多问，毕竟梁秩气头上，他不想找死，只得费劲再看了看这些文件。
看到合同书上拟合作方是复州有限责任公司。
蒋勉看到这个就懂了，望向梁秩，突然一下子有点意外，“你要对周旭动手？”
梁秩的脸隐在晦暗与烟雾间，杀伐气十足，“让他得意太久，忘了自己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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