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秩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去乔氏的路上。
半个小时后。
车子在梁氏门口停下。
办公室内，男人正在翻阅桌面文件。
自梁秩上任朝实一把手后，梁氏这个位置一直空着。
梁秩反手关上门，呼吸恢复平顺，转身走近，“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梁锋好似注意力都在文档上，积年累月的工作习惯，手上总离不得什么。
安静了一会儿，梁锋才抬头看向他，淡声问，“什么事这么急。”
梁锋合上文件，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墙面显示屏，不多时就切到有关乔氏的画面，他像是第一次看，很是专注。
又似对所有事情都持相同的严谨。
梁锋眉心紧锁，点评的口吻，“乌烟瘴气。”
梁秩没去看，却听得出来。
“你们，是想再多看到一具尸体么？”
无论是视频，还是图片，文字，他在朝实都看过不少。
终是因为听到她这句话，才没忍住起身要去乔氏。
却在路上接到梁锋的电话。
梁锋还沉浸在新闻里，语重心长道，“太年轻啊。”
梁秩听着。
梁锋摇了下头，关了屏幕，背靠进椅子，双手交在身前，望着梁秩，“说说，你心里都有什么数？”
初回国时，梁锋就曾警告过他。
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梁锋铺垫这么久，没等到他一句交代，耐心和时间早已告罄，愤怒一触即发，“梁秩，你就是这么心里有数的？”
梁秩唇线紧绷。
梁锋掌心重重拍在椅子扶手上，“这里，从你有资格坐的那天起，你就没有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只有该做和不该做！”
梁秩沉默。
等梁锋说完。
梁锋起身，指着已经熄灭了的屏幕，“就为了那个女人，你想把圳市的天给翻了？”
梁秩波澜不兴道：“没想。”
梁锋嗤，“你现在是没想。”
梁锋停在梁秩面前，手指点在他胸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梁锋的儿子，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误了前程。”
“以前不能，现在以后，更不能。”
梁锋一向沉稳有方，从来不失分寸，习惯了掌握。
梁秩从他的眼里读出了决然的狠意。
“所以，您要对乔氏赶尽杀绝？”梁秩几乎是一瞬间有了猜测，然后又肯定这个想法。
梁锋别开眼，没否认，没承认，“乔氏气数早就尽了。”
梁秩本还有些狐疑，此刻也都通了。
胸口发紧，连呼吸都窄了。
“刘楷巽是你出手救走，又放出来。让他去杀乔漾？”梁秩这句话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伴随着钝痛。
梁锋脸色骤降，“他们之间的恩怨，是生是死，跟我没关系。”
越是避重就轻，越是说明问题。
梁秩视线有好一会儿的放空，而后才又启唇，“你扶持周旭，早就有了整垮乔家的计划。”
梁锋：“你现在是在质问我吗？”
梁秩嘴角生出苦笑。
梁秩眉心深锁，为他这幅表情所愤懑，也没看懂，“怎么。”
梁秩只是说，“那你有想过会要了我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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