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漾按照老规矩要了陶馆的位置，马子臣没有忌口，说客随主便。
到陶馆时，菜已经上齐。
“听邹城说，乔小姐近两个月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就差不吃不睡了。”马子臣把桌上的菜色都尝过一遍，聊天的口吻，“上次他让我拿酸奶给你，胃不好？”
马子臣会这么说，是因为乔漾从下车后视线就没有离开手机连续超过五分钟。
事情总处理不完，而她像是已经习惯性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乔漾刚刚就想再去拿手机，听马子臣这不咸不淡的语气，手又收了回来。
毕竟说要请人吃饭的是她。
“没有，邹城知道我挑剔。”她随口说道，低头喝了一口海鲜粥。
马子臣视线扫了她一眼，他记得有次在工地看她跟工人一起吃过快餐，那样子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相比较，她此时坐这里才更像是尽力拼凑耐心。
马子臣正要再开口。
乔漾的电话又响了。
是艾米。
她伸手第一时间接通。
电话挂断后，乔漾抽了张纸巾起身。
马子臣还没吃完，“就走？”
乔漾：“有急事，你慢慢吃，改天…”
话到嘴边，她顿了顿，改天这样的托词，对别人说也就算了，马子臣听进去了，那就真要改天了。
马子臣颔首，继续动筷，“也好，那我就不留你了。”
乔漾拿起外套离开。
门砰一声关上。
室内寂静。
马子臣脸色回归原始的冰冷。
他仍慢条斯理吃着，连他不喜欢吃的甜口菜也都接受了。
或者，他其实也并没有那么讨厌甜的东西。
面具戴得久了，自己有时也会分不清。
.
乔漾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悦央府，找到梁秩常在的那间包房。
房门紧闭，门口站着两名女侍者。
其中一人温声开口，“乔总，包厢客满了，您今晚是有约吗？”
言外之意是，闲杂人等不让近。
梁秩的意思是让艾米转达的，他没直接跟她联系，所以一路上她也没有拨通他的号码。
此刻手机屏幕上亮着的那串数字，也没拨出。
无召唤，不打扰，是这儿的规矩。
所以乔漾也不好让她们进去确认。
斟酌之下，她拨通了莫森的电话。
很快，侍者接到耳麦里传来的指示，打开门让乔漾进去。
悦央府的包房重在格调，不刻意摆大空间。
乔漾看到此时室内桌子坐满人的情况并不常见。
梁秩坐主位，指尖燃了烟，染了几分应酬局上的酒气，却仍难掩冷峻的气质，散发出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看到乔漾，桌面静下来。
视线聚在她身上。
乔漾看到了不少熟面孔，其中眼神最锋锐的，是不久前才见过的电力局姚副局长。
“还以为乔总不屑于我们这种台面上的交际。”姚副局长话外有话，里里外外都透露着愤怒和不快。
乔漾大概预测到了情况。
误会在先，她挤出笑脸，“姚副局长，这是…”
姚副局长抬起手，截断她的话，丝毫没给面子，“可别，乔总。做事要讲规矩，今天这局是梁总的，您呢也别一上来就叫我，我没那么大脸面。”
乔漾面色微僵，望了一眼梁秩。
侍者按人头进来添座位，却没人主动挪椅子。
梁秩低头在桌面上摁断烟蒂，眉眼微蹙，不耐开口，“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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