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秩掀起衣角，“帮我换药。”
乔漾还有情绪，不情愿受他指使，伸手拿过药盘放床上，“自己换。”
梁秩淡淡吐字，“无情。”
似怨似怪，竟有几分像在求关爱。
他将药盘推到她手边，“你帮我。”
“嗯？”
视线烫人。
乔漾一把抓过药盘，消毒带上手套，俯身，故意找茬，“衣服捞上去。”
梁秩十分配合，又往上捞高，露出整片腹肌。
他含笑，“满意了吗。”
乔漾瞥他一眼，低头去拆纱布，“我看你受伤挺开心的。”
梁秩：“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就当我在祈福。”
口吻认真到像模像样。
乔漾神情专注，小心翼翼用镊子将线头从伤口撕裂处衔出，剪刀剪断。
梁秩全程看着。
乔漾也没问他有没有感觉到疼。
也没有任何言辞上的慰问。
可这一刻，梁秩胸口浮起一阵化不开的暖意，想伸手抚上她的脸，却又不忍心打扰。
看着此刻熟稔而认真的她，他又想到了芒县。
那段他没留下任何记忆片段的日子。
感觉却是真实存在，以至于能够被唤醒。
一次又一次。
都是她。
乔漾用新的白纱裹住他腰腹，缠绕了三圈，一条线拉丝出来，她俯下身张口去咬。
柔软的发丝挠着袒露的腹部。
等她抬起头，梁秩说，“有剪刀。”
乔漾：“哦，忘了。”
好像她已经习惯没剪刀的操作了。
大功告成，乔漾摘掉手套，将药盘放回柜面。
梁秩撂下衣服，朝乔漾张开手臂。
乔漾望向他。
梁秩，“没什么好报答，让你睡一会儿？”
乔漾目瞪想骂人。
梁秩立刻又说，“想什么？我说正经睡觉，不干什么。”
乔漾：“……”
心虚躲开视线，“谁说什么了吗。”
梁秩：“没有，是我没说清楚。”
他手臂还张着。
等着。
乔漾看了眼门口，“一会人进来。”
梁秩等不及了，她一犹豫便是答应。
后顾之忧是他的。
梁秩将她埋进胸膛，说，“无妨。”
手掌贴上她的脸，低头看着她眼底浓黑的眼圈，“熊猫都快比不上你了。”
乔漾听不得他这个时候还有玩笑的心思，执意要起，又被他掌心摁回。
梁秩，“别动。”
“还是你想做点什么？”
乔漾不受激，抬眼望向他，“你现在能做？”
梁秩搂着她肩膀，“试试？”
乔漾一点不想试，“又发疯。”
梁秩轻笑，心情着实上乘。
手拍了拍她肩，“闭眼。”
乔漾紧绷着神经熬了两天，现在一放松下来，确实很困。
尤其是在这么熟悉又舒适的气息里。
她不由自主地合上眼。
思绪慢慢松懈，进入到睡眠状态。
朦胧间，她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分不清是从耳边还是梦里传来。
脸色男人掌心的温热是真实的。
是在对她说。
“在芒县，是不是也像这样？”
乔漾太困，仅凭惯性使然，迷迷糊糊开口，“什么，这样？”
梁秩指腹轻轻摩挲在她耳后那道疤上，“这样笨拙照顾我。”
要是正常情况，乔漾肯定是要生气，驳斥他，也拒死不会承认。
但她现在没有防备，懒在他怀里，罕见温顺，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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