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漾收了录音笔，下车，拦了梁秩，“你回去吧。”
“不麻烦梁总了。”
梁秩脸色与动作皆是一怔。
旋即，冷然衔唇笑了，“麻烦？”
“麻烦我是麻烦，麻烦马子臣就不是了？”
乔漾没有跟他争执的意思，“希望梁总也暂时保密，行个方便。”
梁秩重重点头，两分自嘲口吻，“我有什么不方便，不多管闲事而已。”
乔漾脸上覆满冷漠的驱离。
梁秩不自讨没趣，转身走了。
没上楼，回了车里。
接到电话刚来的保镖正好迎上梁秩，问，“梁总，怎么了？”
梁秩脸上是厌恶的神色，甩了甩手。
上面是孙瑜奇的血。
保镖不知情，顿时紧张，“梁总，你…”
“没事。”梁秩嗓音阴寒，扬开车门坐入，抽过湿巾擦拭。
保镖没得到下一步吩咐，站在车门前不敢动半步。
梁秩反复擦干净手，胸腔情绪没消解分毫。
点燃一根烟，只吸了一口，手叩在方向盘上搭着，烟雾燃成一缕长丝。
保镖没见过梁秩这般神情，只是出于直觉，嗅到了血的味道。
意味着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保镖问，“梁总，是发生什么吗？”
梁秩视线锋锐冰冷，却没有聚在一处焦点，启唇，“没有。”
保镖面面相觑了一眼。
梁秩满身躁意，不想留人，“暗中盯着马子臣。”
保镖有眼力见，应声后离开。
马子臣下来找乔漾，以为是帮忙拿新蛋糕。
岂料，看到一身是血的她。
“你怎么了？”马子臣下意识环顾四周，识别危险和目标。
四下再无其他人。
乔漾保持着冷静，率先说，“不是我的血。”
马子臣这才稍微安心，“那是？”
乔漾：“孙瑜奇。”
马子臣脸上情绪变了又变。
不像演的。
也不像真的。
乔漾盯着他的紧张到震惊，没等他问，直接说，“他死了。”
马子臣蹙眉。
事情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他亦同样沉重望着乔漾。
乔漾平铺直叙，仅短短几个字概括全部，“早年仇家。”
马子臣眉心皱得更凶。
张开手臂，顾不得她身上的血，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
马子臣：“先别多想。我来处理。”
他双手贴住她的脸，捧起来，柔声安抚的口吻，“放轻松。”
乔漾看着他，由衷问，“怎么放轻松？”
马子臣想了想，“要是觉得累，你先睡一觉。”
“我睡不着。”
“孙瑜奇的尸体在车里。消息封锁了。”乔漾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没有其他人知道，一旦传开，说是我杀了人也会有人相信。”
马子臣沉声，“别多想。”
乔漾从他怀里离开，带他来到车前，让他看孙瑜奇。
“难道不像吗。”乔漾冷静说。
马子臣视线留在孙瑜奇身上，嗓音也平了，“像什么。”
乔漾：“像我杀了人。”
马子臣缄默。
仿佛被遏住了喉。
乔漾坚持要问，“不像吗？”
一秒。
两秒。
时间在无声无息里最为漫长。
马子臣说，“不像。”
乔漾：“那像是你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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