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漾回到乔宅时已经十一点。
琴姨端出煮好的长寿面，让乔漾坐下车。
今天发生事情太多，乔漾没胃口。
“艾米和医生他们都回去了？”乔漾搅动着碗里的面。
明明是干净绿色的汤面，她脑子里却全是孙瑜奇临死前浑身是血的模样。
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翻涌上来。
琴姨：“医生说情况稳定了，我就让他们都回去了。”
乔漾：“她还是没吃？”
琴姨：“没有，好不容易才消停。”
乔漾起身，端着面上楼。
琴姨：“小漾。”
乔漾回过头。
琴姨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模样，即使没问，也能看出她身上正在承受着不堪肩负的重量。
虽心疼，却无法分摊任何。
琴姨努力不展露哀怜，提起笑，温声说，“生日快乐。”
乔漾浑身一怔，仿佛电流在身体里四处逃窜。
她什么也没说，上楼。
乔漾端着面进了客房。
女人还是蓬头垢面，身上连着链条，锁在床脚。
乔漾脚步很轻。
女人察觉到，惊醒过来。
在药物和疲惫的双重作用下，女人此时还算平静，警惕盯着乔漾。
乔漾蹲身，将面递给她，“吃点吗？”
看到她手脚都被铁链束缚。
乔漾将面放在地上，找到钥匙给她解开。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乔漾丢开链条，又端起那碗面，很诚挚口吻，“今天是我的生日，没别的好招待，请你吃碗面。”
女人看向那碗面，吞咽口水。
很久没有进食，她已经被饿忘了要吃东西。
乔漾拿起她的手，端住面，“吃吧。没毒。”
女人打量她一番，最后顺从本能，抓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乔漾坐在地上，静静看着。
又像是透过眼前的人，在看向其他什么。
猜测她身上发生过什么。
又是谁把她送到自己面前。
女人吃得满嘴都是油渍。
乔漾没起身，直接抬起手，替她抹去。
女人看向她一眼，又迅速收回。
面碗见底，连汤都没剩。
女人丢下空碗，“你要是敢害我，我儿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口吻是硬撑的强势，隐约透露出母亲对儿子的引以为傲。
乔漾早年丧母，在记忆里得到的所有亲人关爱都是来自于乔堂明。
这些年，在乔堂明的庇护下，她要星星得星星，要月亮得月亮。
但凡她做成点什么，乔堂明都骄傲得不得了。
想到乔堂明，乔漾眼前蒙了层薄雾。
“我信。”乔漾说。
正如，乔堂明保护她那样。
她也会拼尽全力护住他的所有。
乔漾吸了吸鼻尖，又说，“我相信。”
女人斜眼盯着她，在记忆里没有这张脸的任何印象，却又不像是坏人，“你是谁？”
乔漾收回思绪，抬手，试探性慢慢拨开女人凌乱长发，露出脸。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
但她还是想亲口再确认一遍。
“你是罗菁，对吗？”
女人谨慎点头，又问，“你又是谁？”
乔漾：“我只是，一个碰巧路过的人。”
碰巧路过。
才在三年前，在酒店门口，目睹到梁锋和她的地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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