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乔漾接到艾米的电话，“乔总，收到码头那边的电话，说要跟你谈下后期合作的事情。听上去不是什么好事啊，有提前跟你交涉吗。”
乔漾拉开办公室的百叶窗，阳光刺进来，她抬手遮了遮眼，“没有，约在什么时候？”
艾米意外，往办公室里探了探，纳闷她居然会在，于是敲门进去，“我没答复别的，这是什么意思，想反悔？”
艾米看到乔漾脸色，吓了一跳，“乔总，你整夜没睡？”
“脸色这么难看，胃病又犯了？吃药了吗？”说着就去找药。
乔漾拦住，“没有，你答复过去，中午有空。”
艾米讷讷点头。
“不过不合作了也好，最近…公司资金方面也有点捉襟见肘。”
她小心观察乔漾神色，极淡，没丝毫意外。
艾米也便没做什么安抚，出去了。
乔漾闭眼，双手撑住太阳穴，强行调整进工作状态，以驱赶走不该有的画面。
跟岑清约了悦央府的午饭。
乔漾早到十分钟。
岑清着急赶来，也着急着要走，“乔总啊。时间紧，我就不绕弯子了，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港口投资的后续合作，看是不是能终止处理？”
乔漾脸色平静，有心理准备，淡声问，“岑关长，理由是？”
岑清脸上闪过难色，“你也知道，我们在这方面卡得严，之前是因为你跟梁总一起，有朝实背书，上头领导也都放心呢。但现在，听说乔氏密切合作的是新开公司，那个老板马子臣。”
从岑清口吻已经听出来了。
岑清叹了口气，“乔总，这事也是棘手，担不得风险，要是你这边有什么意见，在可承受范围内我尽量去给你争取。”
乔漾挽唇，“这都是小事。”
岑清意外，还以为肯定要周旋一番才能谈妥，没想到乔漾竟然这么淡定看得开。
倒让岑清更过意不去了。
“放心，我肯定替你争取最高损失补偿。”岑清说。
乔漾颔首。
岑清不坐了，多待一秒反倒增加不确定性。
他起身，“那我先走了，港口还有活儿没处理完。”
乔漾没客气，满桌子菜还没动。
岑清伸手，“乔总，不用送。”
岑清步履匆匆。
“岑关长。”
岑清背影顿住。
乔漾问，“是梁秩意思吗？”
岑清虚惊一场，转过身来， “这个不是，其实梁总也是不赞成，让我们再…”
乔漾扬起笑意，轻声打断，“我知道了，岑关长，慢走。”
岑清：“……”
事已至此，越解释越说不清。
岑清走了。
乔漾起身，把包厢门关上。
而后又缓慢走回来，看着满桌子菜，情绪一下子涌上来，汹涌，澎湃，搅弄着她。
乔漾抬手，掀翻了整桌菜。
哐当摔了一地。
玻璃四溅。
有的油渍落到她手背。
她倏地笑了。
泪花模糊掉视线。
包厢外察觉到动静的服务生敲响门，“乔总，还好吗？”
还好吗？
乔漾自嘲笑出声来，被人玩弄鼓掌的滋味，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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