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秩。”舒昭突然出了一声哽咽，立马偏过头。
梁秩动作一滞，视线跟过来。
舒昭要强，怀里那张纸揣了一路，是恨不能要撕了，却又生生忍住了。
“母亲。”梁秩刚才话说硬了，“听你的，安分。”
舒昭咬着唇，下颚紧绷，隐颤。
梁秩又说，“以后给您生孙子，孙女。颐养天年。刚才吓唬你。”
舒昭没忍住，终于还是抹了把眼泪。
梁秩递过去一张手巾。
舒昭抓过，头没偏回。
一路上，舒昭有多隐忍，当晚梁锋连夜赶回梁宅后，就有多疯狂。
客厅里能砸的一切几乎都砸了。
却也掩不住舒昭的哭骂声。
舒昭把那张照片扔在了梁锋身上，“这个女人，你不是说没那回事吗？这是什么？照片里的人是你吗！”
梁锋万万没想到这张照片竟到了舒昭手上，震惊之余，他问，“是谁给你的？”
舒昭失望至极，又砸掉了一只花瓶，伴随一声尖锐恸哭，“你解释啊！否认啊！一个字都不说，只在乎是谁把你那些破事抖出来是吗！”
“梁锋，我这些年为了你持家主内，无微不至，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你说话啊！”舒昭推搡他。
梁锋脚踩进碎玻璃片里，划破了裤脚。
嘴唇嗫喏，却说不出半个字。
舒昭又翻出那张褶皱得认不出字迹的菜单，讽刺大笑，又大哭，“在我眼皮子底下跟她暗通款曲，你可真是愚弄我好惨！”
“每年每年给泓法寺捐款，还以为你是积德，原来你就是这么积德的！”
轻飘飘一张纸砸在梁锋脸上，他竟也却万钧重般，朝后踉跄半步。
梁锋不说话，舒昭就翻天覆地地砸。
电视屏幕碎得到处都是。
佣人们早早就退避三舍，对这种场合开启装聋装瞎模式。
舒昭砸累了，眼泪也哭干了，她颓然从地上起身，“她现在在哪？那个女人。”
梁锋开口嗓音粗哑，“不知道。”
舒昭：“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啊。你既然这么喜欢她，接来就是。”
梁锋诧异望向她。
结果她下一句就是，“我走，把位子让出来。”
“小昭。”
“怎么？舍不得了？”舒昭步步靠近，咄咄逼人，“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我给你带来的声望和万人敬仰的高位？”
“说啊，哑巴了！”舒昭大吼。
梁锋手垂落，照片掉在脚边。
“小昭，我没想辜负你。”
舒昭含泪，重重点头，“是啊，不过是欺瞒我而已。”
“小昭…”
舒昭撇开他的手，“你也不必装可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要是你因为这个事情晚节不保，怪不了别人，只有你自己。”
“…我知道。”梁锋前所未有的愧疚。
舒昭一眼不想再看到他。
捡起那张照片，塞回他手里，“你好好看看，仔细想想，自己弄脏弄臭的尾巴要怎么清理干净！”
说完，她掉头上楼。
脚步在楼梯拐口处一顿。
闯入烟雾缭绕。
梁秩站在台阶下。
面色镇定，沉冽，平静到冷酷地旁听了一切。
舒昭张口结舌，“…阿秩，你…不是出去了吗？”
梁秩扔了烟蒂，踩灭进遍地的烟头堆。
抬手，屈指擦掉舒昭眼角的泪痕，“这个家，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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