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出码头，迎面碰上另一伙人。
为首的男人立刻转身，要走。
但晚了。
对面人更多。
乔漾一眼就看到了朝她疾步走近的梁秩。
“我不是说了让你…”梁秩视线缓缓下移，看到她身上的血，一直到脚边。
乔漾怀里的孩子哭过了头，在咳嗽，咳得似乎喘不上气来了。
乔馨挣脱了周围人的束缚，小跑过来从乔漾怀里接走孩子，连忙晃着安慰 。
路灯朦胧的光顷洒下来。
顺着梁秩视线，乔漾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血。
身体的重量在丧失。
乔漾在这一刻似乎丧失了分辨虚实的能力，只知道眼前的人是梁秩。
她伸手，抓住了他胳膊，虚弱无力，启唇却没有发不出声音。
像是叫了一声梁秩。
也像是唤了一声孩子。
乔漾眼前被黑色覆盖。
码头纷乱。
海风呼啸，孩子哭声，拳脚交加声…
梁秩打横抱起乔漾，几乎是用尽了身体所有力气，吼道，“去医院。”
“医生！”
嗓音焦急如焚，连孩子都吓停不哭了。
车子开往医院的路上，梁秩紧紧拥住怀里的人，手不住颤着。
……
乔漾再醒来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觉得像是鬼门关了走了一圈，整个人都空了。
意识回笼，她伸手抚摸肚子。
梁秩站在窗前，侧脸神情严肃凝重。
察觉到这边动静，梁秩立刻过来，小心翼翼扶她靠床头坐好，“饿吗？还是渴？”
他去兑了杯温水，喂到她嘴边。
乔漾摇头，拿开了他的手。
尽量回想了码头的场景和身体感受。
虽然猜出了七八分事实。
可她还是怀有不确定，以及一些其他复杂的情绪。
她望向梁秩，问，“孩子，还好吗？”
梁秩执水杯的手一怔，旋即恢复如常，在床边坐下，“孩子没事，乔馨在照顾。”
乔漾若有所思，“哦。”
看向自己平坦的腹部位置，“我是说…”
不知道为什么，乔漾说着说着，眼泪就滑落了。
被一股莫名又强悍的难过笼罩。
她心口钝痛不已。
梁秩抬手抚去她的泪，忍着心疼，柔声说，“乔馨专门等你醒来后，跟你道谢才肯走。”
乔漾听着梁秩有意避开孩子。
她点点头，手背擦拭眼角，又点头。
哽咽着，说不出来话。
梁秩心像是被人生生剜走了一块肉。
俯身，将她搂进胸膛，嗓音喑哑，藏着破碎感，“别哭了，别哭。”
“我说过了，孩子叫梁贞。”他搂住她，说，“无论男女，都叫梁贞，记得吗？”
“忠贞不二的贞，是我对你。”
“孩子不听话，下一个我们好好教。”他哄着，格外小心翼翼。
从来只做赢家的梁秩，也会有无措的时候。
“乔漾，对不起。”梁秩哑声说，“对不起，没保护好你。”
也没保护好孩子。
他后悔至极。
却也无力回天。
房门从外被人撞开，舒昭焦急忙乱的嗓音响起，“孩子呢？孩子没了？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在闹什么！”
乔漾身体微颤了一下。
梁秩抚她的背，让她躺下。
回头，“您先出去。”
舒昭：“我不出去！孩子到底什么情况？”
“刚才医生说孩子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怎么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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