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
梁秩离开了圳市。
走的那天封锁了任何消息，乔漾还是从莫森那里知道了。
她没去送。
“你要走的话，我不会去送你。”乔漾在白石洲的时候就说过。
她说到做到。
和项目合作人开完线上会议，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乔漾没有胃口，打开手机随便浏览新闻，不知不觉点开了航班信息。
梁秩那班在二十分钟前已经起飞。
乔漾将手机摔回桌面，莫名烦躁。
“怎么了？”艾米替她买了饭，是陶馆的。
“没胃口吗？”艾米看她一动不动。
乔漾起身，去倒了杯酒，将室内空调打开，“昨天刚吃过，今天不想吃了。”
这是实话。
昨天和梁秩一起去的。
一起去参观的石白洲景区。
一起去陶馆吃饭。
一句话不提他第二天就要走的事。
越想，乔漾内心越不畅快。
拿起车钥匙出了办公室，“我出去一趟。”
车子往郊区开。
那片跑马场是梁秩私人所属，还在。
秦叔看见乔漾来，如往日笑脸相迎，“乔小姐，今天一个人来的？”
乔漾点头，“来看看骏阳。”
乔漾跟秦叔轻车熟路地来到马圈，把骏阳牵出来。
乔漾身上穿的休闲服，一跨就骑上了马，从马圈前就开始驾着骏阳往前小跑。
秦叔在后头喊，“乔小姐慢点，别急啊。小心点儿。”
乔漾跑得急，一圈接一圈也没有减速和停的意思。
风刮过脸庞，乔漾大口呛进郊外树木芬香，跑得近乎痴迷，贪恋，也迅猛。
“骏阳，再快。”她喊。
“再跑快。”
后来她不喊骏阳再快了。
而是换成了一些宣泄。
冲着空气，喊进风里。
“都走，全都走。”
“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懦弱。”
“无耻。”
“骗子。”
......
乔漾从马上下来的时候整个人筋疲力尽，脚软站不住，还是秦叔扶住了她。
骏阳垂下头，蹭乔漾的脸。
乔漾轻拍了拍马背，“辛苦了。”
乔漾大口调整呼吸到正常频率。
秦叔递了纸巾给乔漾，从她今天跑马的状态看出来了，“乔小姐，心情不好啊？”
乔漾擦掉脸上的汗，微喘气，体力被耗空才觉得胸腔也轻了不少。
又灌下一大口水，说，“没有，只是最近压力太大。”
秦叔说，“以前梁少心情一不好，也像这么跑，比这还凶。有时候马都累了。”
乔漾拧水动作一愣，“你知道...他走了。”
刚才秦叔问她怎么一个人来的，她还以为秦叔不知道梁秩已经走了。
秦叔点头，“知道。梁少让我照看好马场，要是你来，也照顾好你。”
乔漾身体僵硬在原处。
胸腔又被填满。
快要涌进喉咙，扼住她呼吸。
乔漾把水和纸巾都放回，又折回到马背上。
秦叔担忧上前，抚住马身，“乔小姐，天热了，适量。”
乔漾没听劝，腿肚贴了贴骏阳。
人和马又奔了出去。
秦叔望着她，摇了摇头。
年轻气盛，且倔。
打开心比什么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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