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五起了个大早，等顾念之醒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打了一盆水进来给她洗漱。
晨曦的微光溜进来，落在少年的脸上，落进他装满期待的眼睛里，好像有无数的星子浮动，流光潋滟，璀璨极了。
印象中这是穿越过来之后小五第一次这么大胆的正视自己，目光不闪不躲。
看来昨晚跟他说了那么多还是有用的。又或者，读书这件事对他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顾念之也不愿意让他扫兴，当即迅速的洗漱，吃过早饭后便带着小五出门了。
天渐渐破晓，第一束晨光射穿薄雾，村子里的屋顶上才刚慢悠悠的飘出几缕炊烟。
走了一个多时辰，他们才站在白鹭书院的门口。
和顾念之想象中的不一样，她原本以为这种民间设立的私塾只是小院子里的一间教室，可出乎意料的是，眼前这个显然是一座规模较大的书院。
这个时间，陆陆续续有穿着学子服的少年们三两成群说笑着走进去。
最小的看着只有六七岁，大一些的和小五差不多年纪，过往学子偶有几道探究好奇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小五并不窘迫，只十分艳羡地看向他们手里的书。
“小五，你之前启蒙过吗？”
“没有。”小五失落地摇了摇头，“自我懂事起，就一直在搬家，一个地方至多待两年就要搬走，一直到朗石村，才算安定下来。而且，”说到这儿，小五的声音有些低落，“家里没钱送我去念书。”
顾念之听得眉头直皱，倒不是因为他说家里没钱，而是，一直在搬家？
什么情况下需要一直搬家？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往下沉了沉，很多事情好像又有了新的谜题。
小五并没有发现顾念之的不对劲，向往的看着书院里头，自顾自的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十岁那年，跟着村里的秀才认过一些字！”
顾念之也只是好奇了一下，很快就把那些疑惑压到心底。
她拉着小五往里走，“你既然愿意读书，那就读，读书的好处多着呢，读书可以使人明智，亦可以教人辨是非。”
小五狠狠地点了点头，一走进书院，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飞起来了！
白鹭书院的夫子就坐在大堂正中央，站在下首，顾念之感觉到身旁小五的手激动得微微打颤。
白胡子的史夫子将目光落在小五身上，又看了看站在一边，比小五高出半个头的顾念之，声音里带着肃穆：“谁要入学？”
顾念之将小五推前了一些：“他。”
见小五瘦瘦弱弱，夫子捋了捋胡须：“这位可到年纪了？”
私塾五六岁便可以开始启蒙了，这岂止是到了年纪，这已经算是个超龄学生了。
顾念之看了看小五，示意他自己说。
“十四。”小五显然也知道自己年纪偏大，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
夫子果然皱了皱眉：“已经这般大了？先前可有上过启蒙？”
小五摇了摇头，他从没有正式地上过学堂。
夫子将两只手收了回去搭在桌子上，很明显是不愿意让小五入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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