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路上行走的空档，村里各家各户都有人在，就算没看到，总能听到声音。又或者我们暂且不论有没有人能为我作证，我只问你，孩子是何时受伤的？”
小妹根本不知道顾念之什么时候是在别人家里还是在路上，若是胡乱说个时间，运气不好，很有可能会掉进顾念之的陷阱里。
她没想到在这种时候顾念之还能逻辑清晰的找到突破点。
于是一时间有些慌了，没吭声。
“林大媳妇儿，你快说啊！”
顾念之没着急，倒是旁边的村民先急了，催促着小妹，“只要人是她打的，再怎么巧舌如簧都跑不了，林大媳妇儿你只管说，大家都能为你做主！”
“就是，你说出个具体时间来，我看她还怎么狡辩。”
大家热情的话像火一样炙烤着小妹，额头上急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我......我忘了......”女人的声音细弱蚊蝇。
“你儿子被打成这样，你竟能忘？若是我，何时何地我定要记得清清楚楚，你连什么时候都记不住，怎么保证自己不会把人也记错了？”顾念之的语气轻飘飘中带着千钧重压向小妹。
“不如我们去把里正请来，再把今日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请来，我相信，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不行！”见众人怀疑的看过来，小妹连背上都开始出汗，“你们家和里正走得近，请里正来，肯定偏帮你！况且，这是我们两家的事，怎么好麻烦别人？”
“哦？”顾念之目光环视一圈两边的人，接着道，“问你时间你说不出，说请证人你不敢，就连向来公正廉明的里正你都怀疑？”
顾念之的话像一颗石头丢进湖水里，泛起层层涟漪。
在小妹的一再沉默下，众人态度也不再像刚刚那么咄咄逼人了。
而此时，林大也终于从自家媳妇儿脸上那不同寻常的表情中察觉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心虚——
他皱了皱眉，低头看向小妹，目光中含着审视，可终究还是打消了那个大胆的猜测。
这婆娘平日里哪怕再怎么泼辣嘴毒，应该也不至于把自己的亲骨肉打成这样。
反倒是顾念之，在村里风评一向不好，听说先前不止和外面的小混混勾三搭四，还隔三差五就打自己的相公，每回都下狠手，打的那少年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听说前几日，她还去了里正家，和里正走得极近，多半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最终，心中的天平还是偏向了自己的媳妇儿。
眼见着先前还誓要帮自家讨回公道的村民们在顾念之一番话后有些动摇，他只好放下狠话。
“你说孩子不是你打的，不就是说我媳妇儿污蔑你吗？我林大在此立誓，若是我林家冤枉了你，我们全家当着朗石村所有人的面向你顾念之磕头道歉！再绕朗石村跪着爬一圈！”他的声音带着狠意，一双眼睛充血般瞪着顾念之，“但是，现在任你巧舌如簧也要先向我儿磕头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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