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林三叔端着药进来的时候看到屋子里这一群人一点儿也不意外。
他将煎好的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顾家嫂子，你赶紧趁热把这药给念之喂下去吧。”
这药得接连服用五帖才有用，但是如今毒没解，顾念之的伤口不愈合，一直持续出血也不是个办法。
他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一群大夫在院子里商量对策，商量了半晌似乎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院子里的风开始摇树枝，哗啦啦的响声如同耀武扬威的呐喊。
那风将地上的落叶和尘埃一同卷起，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嘭嘭”的巨响。
李氏在艰难的给顾念之喂药，钱氏则配合着她将顾念之扶起来。
听外面的动静，大雨就在下一刻了。
云锦将屋子的几扇窗都关上，又点上油灯，昏暗的屋子里这才稍微亮了一些。
那些大夫们前脚进了屋子，后一脚豆大的雨珠便追到了门口。
雨声哗啦，整座庐陵城都在瞬间被笼罩在磅礴的雨幕中。
一碗药下了肚，昏睡许久的顾念之被药苦醒。
她羽睫微颤，吃力的睁开眼睛，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光影，看不清面前那些人的模样。
见她醒了，李氏喜极而泣，当即把碗一丢，急切的关怀道，“念之，你感觉怎么样，身子有哪里不适吗？冷不冷？头晕不晕？”
听这声音，顾念之分辨出来，眼前这个妇女是李氏，她刚要说话，便有大夫上前来扒开她的眼睑检查，另有一大夫为她诊脉。
林三叔则开口宽慰道，“念之，你莫慌，如今你的眼睛看不清楚是正常的，待喝完五帖药，那毒素彻底清除了之后你的眼睛便会恢复。”
顾念之点了点头，她还没开口，林三叔便知道她身上有什么症状，想来确实治蛇毒经验十分丰富之人，有他在，自己身上的蛇毒应该无须担心了。
只是那个大夫为她诊完脉之后又换了一人。
顾念之心中生疑，模糊的视线转过去，问大夫，“大夫，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声音十分虚弱，若不是大夫离得近，恐怕都不一定听得见。
“不知你如今除了眼睛看不太清晰，可还有其他什么症状？”
“头晕，发冷。”
顾念之简短的汇报道，对于自己身上出现的这些症状，她只当是蛇毒导致的，并没有多想。
可若是此时有一面镜子，她便会看见，镜子中自己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就连嘴唇都已经看不见丝毫血色，露出可怖的青白色来，整个人憔悴得仿佛下一刻便会被窗外的狂风撕碎。
大夫眸光微黯，身子佝偻着，也不敢隐瞒患者，“如今您身上的蛇毒已经暂时被抑制住了，但是蛇毒未清，身上的伤口无法止血，如今你出现的头晕、发冷的症状都是因失血过多导致的，若是一直无法止血的话，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由于大量的失血，顾念之的脑袋像是要炸开般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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