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少年的小心思之后，顾念之理不直气也壮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故意的！”
宋濯也不辩解，轻笑出声，“念念，我只是在思考而已。”
说完，他的目光往顾念之的祈福牌上一瞥，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那眼神已经表达了他想说的一切。
顾念之自己的祈福牌上也是一个字都没写。
就在顾念之懊恼的时候，少年的声音自头顶飘下，“念念，你想看的话，其实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说完，他在祈福牌上写下，“一愿社稷昌，黎民宁；二愿家宅兴旺；三愿。”
写到这儿的时候，少年笔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挥墨写下，“与卿长相守。”
第一愿太宏大了，顾念之自认没有办法帮他完成，第二愿是细水长流的祝愿，她也不知该如何判定，第三愿......
看清楚第三愿时，顾念之瞳孔猛地一缩，继而一股热意从耳根开始爬上脸颊，心跳如擂鼓......
三愿与卿长相守......
这是，在向她表明心意吗？
这个猜测浮现的那一瞬间，顾念之的脑海中像是有烟花炸开，霎时一片空白。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宋濯的表情。
只是哪怕她不抬头看，亦能感受到少年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从前少年那些小心思顾念之不是不知道，她也暗里明里拒绝过多次。她只是从未想过，宋濯会在此刻以这样直白的形式向自己表白。
真诚的直球攻击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写完了，那，那轮到我了......”
顾念之磕磕巴巴地说完这句话，视线再也不敢停留在宋濯的祈福牌上，扭头在自己那张空白的祈福牌上写写画画。
这是明晃晃的逃避。
好在，宋濯似乎并没有想要她回应的意思，见顾念之转身去写自己的祈福牌，他就将自己已经写好的那张祈福牌挂到树上去，给顾念之留下了足够的隐私空间。
可实际上，顾念之在祈福牌上写写画画半天，哪儿留下了半个字？
看了宋濯的第三愿之后，她的心乱如麻。
这是少年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心意，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有些窗户纸被捅破了之后，就再难回到从前那样自然的相处状态。
毋庸置疑，宋濯十分优秀，容貌也十分优越，否则，林绾绾这样的大家闺秀也不会在知道他已经有妻子的情况下还这么没脸没皮的屡次上赶着要给一个农女当平妻。
况且，三日后的乡试结束之后宋濯就会成为庐陵城里炙手可热的会元，哪怕止步于此，将来也有无限光明的前途，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婿。
若她真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或许会被宋濯打动，会为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而心动，可她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宋濯在她面前不过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她也一直将对方当做自己的弟弟。
她无法将那些心意放到一个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小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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