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就到了河中央，无数的河灯将他们的画舫包围起来。
顾念之眼睛一亮，下意识的走出船舱，望着河面感慨道，“好漂亮。”
宋濯也从船舱里走出来，手里捧着两盏河灯。
走到顾念之旁边将其中一盏河灯交到她手中，“念念，听说中秋节的河灯许愿很灵，你要试试吗？”
“当然要！”
顾念之兴致高涨，她最喜欢许愿了，不管灵不灵，她都要试一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哪天自己的愿望就实现了呢？
宋濯早早就让船家准备好了笔墨，顾念之一点头便带她到小桌子旁去写心愿。
画舫上的灯火昏暗，少年的视线在旁边那人的脸上聚焦，不知不觉就想起方才在夜市上被人撞的那一下。
唇角仿佛再次传来柔软又芬芳的气息，喉头不由得滚了滚，薄唇也下意识轻抿。
顾念之的河灯上洋洋洒洒写了好几条，写完一抬头，对上宋濯定在自己脸上的视线，灼热中带着明显的克制。而他自己的河灯上却干干净净的一个字都没有。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少年看着她，眸中是一闪而逝的笑意，继而认真点点头道，“嗯，你脸上沾到墨了，别动，我帮你擦。”
说完，便倾身上前，抬手去擦她的脸颊。顾念之不知道自己脸上什么时候沾到了墨水，想到待会儿还要见人，便不敢乱动，乖乖站在宋濯面前等他为自己擦拭脸颊上沾到的墨水。
温热的指腹与面颊相触，面上是少年清浅的呼吸，不知怎么的，顾念之忽然觉得耳根有点烫。
偏偏对方擦得很是认真，慢吞吞的，动作轻柔，一点一点在她脸颊上擦拭。
专注的目光落下来，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又等了好一会儿，直到自己头皮发麻，顾念之才试探开口道，“还没擦干净吗？”
少年的嘴角染上了一点儿笑意，漆黑的眼眸中碾碎了天上的星河，化成三月的春风，吹进顾念之的心底。
顾念之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就在她即将到忍耐极限的时候，宋濯站直了身体，“好了。”
说完，将自己指腹的墨迹展示给她看。
顾念之无言，甚至有些羞愧。
其实刚才她以为宋濯是故意诓骗她来着，没想到脸上真的有墨水。
“谢谢你啊，阿濯。”
顾念之道完谢，便立即拿上自己的河灯去放，也就忘了问宋濯为什么不许愿的事。
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中带了些前所未有的慌乱，少年将沾了墨水的手指收紧，垂下头无声笑了。
看来，念念对自己也不全然无意。
只要她不讨厌自己，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趁着顾念之在放河灯的时候，少年提笔在自己的河灯上写下了心愿。
那流畅的动作，仿佛这个心愿已经在心中辗转了无数次。
写完之后，他站到顾念之的旁边，将自己那盏河灯缓缓推入水中。
而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少女正紧闭双眼，双手虔诚地合在身前，嘴里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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