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心慌的朝马车消失的方向看了两眼, 生怕被她听见似的,小声道:“听说那宋仁从花楼吃了酒回府时被人捅了,如今还生死未卜,也不知这事儿是谁干的。”
“眼下正是考春闱的时候,天都戒备森严,但查到如今也没个结果出来,咱们还是赶赶紧回府吧。”
几人提起那桩子事儿,心里有些发毛,生怕自个儿也闹了那样的事似的。
赵恒之被几人拉了拉,这才回过神来,同他们几个一道走在黎明初至的街道上,沈家二小姐,原来生得这般模样。
晨光铺满了整个天都,沈知意拿了玉蟾蜍悄悄从后门回了府,她为了省时间,在马车里换了衣裳,如今回府就像刚起身似的,一进院子,青角就迎了过来,“小姐,章太医等了近半个时辰了。”
沈知意将冰玉盒子递给青角,“那些山匪可来了?”
“奴婢正要说呢,山匪没来,倒是那位先生来了,奴婢已经安置在碧水院了。”青角跟着沈知意去了万松院,院子里头有下人正在洒扫,见沈知意来了,目光扫了眼里头,沈知意顿觉有些不妙,“怎么了?”
丫鬟捏着扫把,缩了缩身子,“是……是表小姐在里头照看着。”
谢玉棋!她那心眼子倒是玩的深!沈知意扫了眼青角,青角慌道:“小姐恕罪,奴婢只是离开了片刻,没想到……”没想到就让谢玉棋那个女人钻了空子。
寝屋里,沈素芝将谢玉棋推了出来,“你一个姑娘家,大清早的就来别的男子房里,今日若不是柏承哥哥伤着,我与章太医俱在,只怕柏承哥哥的声誉都要让你毁了。”
谢玉棋揪着帕子,无辜的退了一步,泪眼婆娑,“外祖母担心柏承哥哥,夜里急得觉也不曾睡好,我不过是替外祖母来瞧瞧。五姐姐,你若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
沈素芝瞧着她这软娇娇的样子就心烦,“你少拿祖母那套来压我,我是祖母嫡亲的孙女,如今二姐姐要照看柏承哥哥,祖母自然也该我去照看着……二姐姐,你可算来了。”
沈素芝瞧见匆匆走来的沈知意,激动的小跑着跟了上去告状,“二姐姐,如今柏承哥哥还昏着呢,她不去照看祖母,跑这儿来献殷勤……”
沈知意拍了拍她的手,神色疲惫,“我如今要照看哥哥,脱不开身,祖母那儿,你与玉棋妹妹一道替我去好生照看着。”她要将这两人打发走了,才好给章太医说话的机会。
“我这就去。”沈素芝得意的瞪了眼谢玉棋,转身去老太太院里去了。
谢玉棋紧着手中的帕子,讪讪道:“我原是担心柏承哥哥,所以特地来瞧瞧,如今见柏承哥哥这模样,心里实在难过,若有什么帮得上的,姐姐只管使唤我。”
沈知意瞧着她这模样,眯了眯眼,“如今我哥哥重伤在床,表妹别说是亲戚,但到底男女有别,玉棋妹妹往后若有 什么事,差个人过来就成了,别误了妹妹的名声。”
谢玉棋脸色微赫,“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姐姐如今怎么同我生份了。”
“别多想,近来天都好些学子都在备考,其中不乏有佼佼者,祖母已经差人去替你打听了,想来是想替你挑个顶好的如意郎君,你若是有心,也可以自个儿去瞧瞧有没有中意的人选。”沈知意循循善诱。
谢玉棋嗔道:“二姐姐就别拿我打趣了,时辰不早了,外祖母该用药了,我先走了。”
青角见她走了,狐疑道:“她不会去找老太太证实这事儿去了吧?”
“祖母的心思如今还没放在这上头,由着她去给祖母提个醒也好,她如今年纪不大,早些物色也是好的。”年纪不大,心眼挺多,再养个几年,整个国公府都要玩完!
“倒也是。”青角陪同沈知意进了屋,屋子里头章太医施了针,见沈知意来了,暗自松了口气,他朝身旁的药童挥了挥手,“烦请二小姐借一步说话。”
药童识趣的站在外屋,青角见状也一并出去了,诺大的屋子里,只余上了年纪的章太医,他摸了摸衣袖里的纸条,心绪乱得很,“此物,不知可是二小姐所写。”
沈知意那那张纸都没打开,拂衣在沈柏承床边坐下,拿了帕子替他擦着身上虚冷的汗,“章太医在宫中多年,府内无妻无子,只得了族内过继的一个孩子,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亲生的在哪?”
章太医手抖了抖,急急的往前走了两步,苦笑道:“老夫这些年并未成亲,何来子嗣一说。二小姐莫要说笑了。”
沈知意将帕子放进温水盆里洗了洗,“章太医年轻的时候落了难,曾被农户相救,后来太医好了打算回府后去提亲,谁料村子遇匪,一个不留,而那位姑娘也不知所踪。”
章太医浑身一震,这都是好多年的事了,当年章家的人只知道他去了边境出了事,后来又急匆匆回府拿了东西浩浩荡荡去边境提亲,再回章家时,钱财被劫了,人也险些小死了一回,从那以后他所有的精力就只用在医术上。
“二小姐,老夫如今年近六十了,你可知,你在说多少年前的往事?”甚至有些事情,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章太医二十二岁那年遇见了那位姑娘,想来,章太医只怕不知道,你在边境与那姑娘成了亲时,那姑娘已经有了身孕。”沈知意将帕子拧干,心疼的瞧着沈柏承。
她重活一世,断不是为了重新经历一回当年之事,这一回,无论如何,她也要救活他哥哥,断不能让他将来带着隐疾上战场,再落个父子同死的下场!
“二小姐如何知道这些?”章太医花白的胡子微抖着,形如枯槁般的手也哆嗦得很。
“我还知道,章院首这么多年未曾娶妻,可是章家的祠堂里,却供奉着那位姑娘的牌位,章院首,知意敬佩你这样真挚的人。”沈知意抬手给沈柏承掖了掖被子。
章太医那眼神中似重新有了光,“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
沈知意将那个装有玉蟾蜍的盒子搁在桌案上,“待我哥哥好了,我自然会将人带来与章院首相见。”
章院首凝着那玉蟾蜍,心中五味陈杂,“二小姐,以章某的医术,若要医治大公子,定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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