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牢房是离所有牢房最远的,但相较来说也有好处,同疫病这些东西并不会太近,所以牢中的人都病了快死的时候,只有盛三叔还是好好的,盛三七站在厅里,偶尔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轻微咳嗽声。
她三叔的腿本就有疾,如今在这样阴暗潮湿的地方,想来只会更难受!盛三七心疼的要命,此时不敢表述出来。
碎雪在一旁怯生生的道:“公子,那我……要做些什么?”她身上到处都是伤,原本火辣辣的疼,这会子却因吃了那药的缘故,身上的疼意减少了大半。
“你就在我们身边呆着,帮忙记一记档,对了,这儿一共有多少牢房?”盛三七站在一个铁门门口,铁门里头锁了几个姑娘,她们不着寸缕,身上还透着不少青紫的痕迹,一双眼睛呆滞的瞧着前方,见有人在门口,狗一样的爬了过来,讨好的笑着,这样的笑,像极了那求恩宠的牲畜。
沈知意凝着那些人,心中一沉,她竟不知道,天都还有这般龌龊的地方!这些人视人命如草芥,可分明她们自己与人命是一样的!
柔婉姑姑扫了眼里头,那姑娘身上长了不少红点,更甚的已经起了豆大的包,包的尖尖处开始化脓,瞧着十分渗人,有人扒着门,哭诉道:“姑姑,我们再 不跑了,再不跑了,求姑姑开恩,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我们什么都做,只求姑姑开恩。”
这牢门后的另外几个人也爬了出来,跪在地上,柔婉见状笑得欣慰了,“并非我要这样,你们若乖顺懂事些,也断不会使出这样的法子,如今你们能想明白那是再好不过了,你们只管听盛大夫的,至于旁的,一律不必理会。我自会想法子将你们治好,让你们在烟云台里吃香喝辣。”
盛三七气得不轻,瞧着沈知意却见她暗中朝自个摇头,只能忍气吞声,“开始吧。”
柔婉见状也也没拦她,“奴家这上头还有许多事要折腾,这便不陪二位了,这儿交给二位打点,奴家甚是放心。其余的人,若身体无碍的,都辙出去,别在这儿扰了公子驱疫。”
她将人辙走,正中盛三七的下怀,可沈知意的目光落在碎雪身上,这样恰到好处的机会留给她们,只怕背后留着的是个巨大的陷阱!
这牢里的人被陆续辙了出去,留下的都是些因病而将死的了,盛三七一间一间的走,每走一处,身旁的六个人就端了家伙事儿,洒的洒扫的扫,喂药的喂药,再由人将浴涌搬进来,将人扔进泡澡的桶里,如此折腾下来,就转到了最后一间牢房,沈知意正要进去,守在门口的人拦了下来。
“上头吩咐过,任何人不得进这间牢房,二位,将东西交给她们就是。”
盛三七沉了脸,“怎么?难不成还怕我将人治死?还是说,怕我将人带走?”
“这……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上头吩咐,我们不敢不从,还请公子恕罪。” 挡在门口的人五大三粗的,手里拿了把大砍刀横在那儿,在旁边不远处也设了不少岗,比昨日她们来的时候还要多!
沈知意一时想不明白,会不会是她们打草惊蛇了,碎雪在一旁见状冷斥道:“二位公子就是姑姑请来牢里驱疫的人,这疫病来得有多严重,你不是不知道!若是地牢疫驱不干净,你赔得起吗!”
守门的人被她唬了一句,想想也有道理,想来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郎也折腾不出个什么事儿来,倒也不打紧,他抬手将门打开,叮嘱道:“速度快些。”
碎雪福了福身,“多谢大哥,公子,快进去把脉吧,别误了正事儿。”就这一间了,她身上透着一股马上要拿到身契的喜悦里。
盛三七提了药箱子进了里头,里头的人身上被铁链子绑阒,他的脖子上也戴了一个狗项圈一样的铁圈,圈子的顶端卡进了墙里,目测是有个什么机关在,沈知意将四上打量了一遍,这里头还算干净,比起旁的牢房,这一间的里侧还有床与破旧的桌椅,桌椅上搁了笔墨,以及写了报仇二字的纸,地上也有不少纸被揉作一团。
沈知意捡起一个纸团子打开,那里头是用血写的四个大字,血债血偿。
盛三七伸手去摸他的手,双眼泛红,颤颤巍巍的按住这人的脉像,她用幼时盛 三叔教她的法子诊脉,原本昏迷的人缓缓睁开眼,他眼前一片雾蒙蒙的,什么也瞧不清楚。只张了张嘴,猛的将手扯了扯,“滚!滚出去!滚出去!”
盛三七压抑着心中的痛苦,一把按着他那被磨得血肉模糊又结了痂的手腕,这一动他的手腕又渗出了血,“什么混帐东西,也配来动我!滚开!今早你若弄不死我,来日,我必为药王谷血洗……”
盛三七的手焦急的打着叔侄两才知道的暗号,他的的话猛的顿住了,不可置信的望向盛三七的方向冷笑,“我已经是个眼瞎腿残之人,你们要的药王书我写不出来,左右我药王谷的人都被屠尽了,要杀我就动手,不必惺惺作态……咳咳咳……”他说到最后,痛苦的咳嗽着,他一低头蜷缩,墙里头的利箭便疾射而来,箭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大腿上。
他疼得闷哼了一声,按奈不住的朝盛三七吼道:“我今日就是死在这儿,也用不着你们假惺惺,都滚,滚出去。”
盛三七扫了眼在屋子里干活的人,一旁的管事见状冷斥道:“闭嘴!再啰嗦一句,老子堵了你的嘴。”
盛三叔呸了一声,“有种就打死我,想要药王书?门都没有,我不妨告诉你们,那书早在我二十岁那年生辰,就已经处置了!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畜生就只配被病邪折磨至死!”
牢里的下人动作都很快,没一会儿便将这小牢房收拾妥当了,盛三七默默的收回目光,“此人若不及时医治,只怕活不过一个月了。”
守门的将信将疑,“怎么可能?先前那一年他都活的好好的, 你可别在这儿吓人。”这人是整个地牢里重点看守的,若是当真死了,岂不是毁了上头的大计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牢里的事我已经处置妥当了,对了,这牢里的暗门暗窗也该多开开,否则这药就是洒了,过些日子也是一样的。”盛三七暗自摸出一颗小药丸子塞进她三叔的手里。
盛三叔犹豫了片刻,可药已经塞进来了,他也只能拿着。
盛三七提着箱子往外走,好似与这人并不相熟似的,守门的有些慌,一路追了上来,“公子,里头的究竟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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