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将窗户关得严实了些,“如今烟云台中掌握的那些消息都散了出去,朝中多少大臣动荡不安?他们不是不敢动,眼下还在瞧时机罢了,能为了烟云台这般亲自去谈的,唯有烟云台的主人。柳如云。”
柳如云这号人,前世沈知意听过,但听说的并不算多,如今时隔多年,早已经记忆模糊了,沈知意一时半会的,也寻摸不出个真假来,只能在暗处,等待时机。
盛三七震惊不已,“柳如云可是天都一等一的美人,可……可她瞧着不过是个黄毛小丫头,光是岁数与身段也对不上,怎么会是她?会不会是烟云台中的哪个人的手下?”
“先回府里,若我没猜错,她定要去国公府。”她二叔三叔如今都回来了,据她后来所知,烟云台里也没少了他们两的事儿,其实说到底,天都就这么大,玩来玩去的花样就这么多,烟云台的排场大,去的人自然就更多。
盛三七跟她换了身行头回了马车里,马车里头那一小厢子的银票还齐整整的摆着,青角瞧着那银票,一时不知 如何处置,“小姐,不如存进钱庄里去,咱们各处要支使的时候,也有个去处记档。”
沈知意望向盛三七,“这是你赚来的,你打算如何处置?”
她捧着手里沉沉的一箱银票,默了片刻,将银票拿了一半塞给沈知意,“若没有你帮衬,我哪能得这些,唉呀,到底天都还是比寻常的地方有钱,这动不动就上百万的,当初我从常州过来的时候,你是不知道,那儿三文钱能买个馒头了,五文钱的馒头还带肉。”
沈知意将这一半银票塞回她那楠木的小箱子里,温声笑道:“你不是要重振药王谷吗?这些银子可不够,好生收着,回头再从那儿多捞些回来。”
多捞些?她捧着手里的银子,有些震惊,“多捞……是捞多少?”
沈知意如今正是用钱的时候,她粗浅的盘算了一下,“烟云台是个香饽饽,这个地方多少人用这儿洗钱?又有多少大人物存了私库在里边,如今边境还在打仗,一旦烟云台倒台,第一个来抄家的,定是官家,咱们要赶在倒台之前,将大臣的那些银钱转移出来,我已经差人将烟云台盯死了,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这是要搞大动静啊,她诧异的瞧着沈知意,“那,到时候是不是就能将烟云台幕后的主子抓住审问当年药王谷的事情了!”这么大的一场谋划,整个天都包括皇帝,都在她的局里!盛三七忽的有些庆幸,自己站对了边,认识对了人,而不是跟着那劳什子霍神医,高不成低不就的。
“不急,我答应你的事,定会帮你办到,现下你不必担心你三叔,那些人估计是冲药王书来的,你三叔的医术了得,他们不敢将你三叔置于死地,眼下正巧是将养的时候,开约的时候也不必心疼,好生养着,烟云台的财富,可比咱们想象 的=要多得多。”
别的地方穷得三文钱买个馒头都舍不得吃,这烟云台里,光是寻神医问诊一回都是上百万两的银子舍出去,也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如今的烟云台大概是要散了,所以才这般霍霍无度,毕竟有些东西根本就带不走!这倒是烟云台送来的一个突破口,沈知意挑开帘子看了眼外头。
外头寂静的夜色里有人步履蹒跚的走着,街道上的灯盏将这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有人提着一把剑慢悠悠的跟在后头,“你已无处可逃了,今日命丧我手,你死得不冤。”
那人的身影,沈知意一眼就认了出来,清和!她猛的拔出马车里的破云箭,一箭朝刺客杀去,凌厉的箭风逼得那刺客退了两步,哐当一声,那箭与对面刺客的剑撞在一处,力道之大,震得他虎口发麻。
沈知意眼看清和站都站不稳了一把将人扶住,另一只手稳当当的接住了被弹回来的破云箭,“什么人!也敢在天都杀人!”她吹了一声哨子,天都外头巡防的人顿时往这边跑。
那刺客一见动静闹得有些大了,转身便逃走了,巡防营的人见状赶紧去追,沈知意将人扶进马车里,发觉他身上受了好几处伤,她不由一惊,“凌风哪去了就你一个人在街上?”
“调虎离山了……咳咳咳,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追到大安来了。”他撑着身子坐端正了些,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约是怕沈知意下着,还轻擦了擦,露出个抹温和的笑。
就是这抹笑,在马车中昏暗的灯盏下显得格外的好看,似那竹子上头沾带的冰晶,风一吵便摇曳落地,这一刻沈知意总觉得他要碎了一般,忍不住心疼道:“我不是同你说过了,要你在国公府呆着,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出来。”
盛三七扣着他的脉,默了片刻才朝他道:“算你小子运气好,我三叔新教了我一个法子,你虽比他要好些,可也不过是皮相,骨子里也半斤八两。”
沈知意拿了毯子盖在他身上,“究竟什么人要害你?还是你原先那帮亲戚?”
清和缓了一口气,神色倦怠,“你倒是聪明。”那些人当真是怕他怕到了极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他的下落,怎会轻易放过,“这样的事,只怕日后越来越多,我这段日子,就不回国公府了,咳咳,只怕是要暂借碧水院一住。”
“我就不信了,进了我国公府,他们有多大的胆子闯敢进来,你放心,那个刺客跑不掉。我国公府养人无数,岂会怕了他们!等我肃清了这边的事,你若能活着,你的家产我便替你夺回来。”沈知意拿了毯子披在他身上。
清和修长的腿搁在马车的坐位上,目光微亮,“好,将来若能夺回来,他日我若死了,便尽数归你。”
盛三七白了他一眼,“ 你成天的想着死啊活的,你这样会让我很棘手啊!”
沈知意拿了个枕头替他垫着,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回了国公府,沈知意将清和安顿好,又差了盛三七在那儿守着,这才回子自个宝福院,院子里新来的丫鬟止语端了洗漱的用具上来,轻声道:“今日四公子来了几趟,奴婢们拦着没让他进来,他送了不少药材,在门外站了许久方走。”
沈知意嗯了一声,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二叔可回来了?”
“今儿正午回来的,正好赶上了四公子下考回来,小姐不知道呢,四公子一回来就同二爷去了书房,将东西默出来时,二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四公子估摸着是来寻安慰的,眼巴巴瞧了许久。”止语拿了干净的盆进来,盆里头洒了些花露,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沈知意净了手,起身朝止语道:“去后厨挑几样点心,咱们去瞧瞧二叔。”
止语嗔笑道:“奴婢醒得的,东西都备齐全了。”她是四大星宿中由朱雀调过来的,是排名最末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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