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被沈知意那冷厉的眼神吓了一跳,背后发寒,讪讪道:“倒……倒也不是,来了许多人,赶也赶不走,他们闹着要闯进来,管事,您快去瞧瞧吧。”
如今赵监军不在这儿,究竟在军营那边出了什么事儿,他实在不知情,毕竟今儿下午才刚刚从这儿回了营地啊!总不可能一回营地就出了事,若真出了事,也该来个传消息的!
难不成真如这人所说,所有的人都被抓了?不可能!他们派去的人藏得很深,怎么可能就全被发现了,管事的心里忐忑得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沈知意,“校尉,您看不如这样,我家员外在隔壁也有一处院子,这些人……到底是霞儿庄逃过来的,这……这城里的人都不愿意接纳,您也不能强行将人留在咱们府里不是。”
沈知意知道这城中的为什么不收留,因为当时救人太急切了,所有的难民与伤民一股脑的朝这儿冲,有亲眷在这的倒也算是有个着落,可那些没有亲眷的,城中百姓都不敢要,这万一要是救了个混进来的探子,岂不是作了孽了。
“管事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愿意了。”那隔壁的院子失过火,如今腌臜破烂,哪里是住人的地方,眼下又入了夏,天气炎热之下这些人身上的伤很容易反复的感染,生病的人多了,聚在一起又容易衍生其他的病变出来。
“不不不……校尉误会了,只是我们这府上有不少贵重的东西,这些人都是霞儿庄的刁……百姓,没个修养体统在,这府里的东西若是坏了少了,小的实在不好交待。”他越是这么说,沈知意就越觉得这里头有问题。
“这是我大安的百姓!如今两军交战,你不思如何助国,倒是在这儿玩这一套?本校尉今日便是强行征用了又如何?来人。”她们说话间来了门口,金甲带着一支队伍过来,顿时就将这府邸围了个水谢不通。
站在门口的人见状纷纷叫好,青角扫了眼金甲,两人的目光从这些难民里扫过,他们在各处的暗巷里也差了人守着,眼下人来的都差不多了,沈知意在暗处也安排了人手,只要有人逆向而行,避开了这些难民,那些人就是有问题的,再有一个,明日想必牛老二一行人就该到了,那些东西她眼下不能声张,要寻个地放先藏起来。
这赵家府邸如此庞大,倒是个统一规整的好地方,沈知意先前来的时候一眼便相中了。
管事的急得团团转,“校尉,您这是做什么!这可是私宅,你怎能让他们进来。”管事的守在门口,一群护院的见状也并排站在那儿,他冷了脸,“校尉若是要让这些人进来,那便只能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去!否则,这府中有若缺损,在下实无法向员外交待。”
沈知意望向那些身子残缺的百姓,他们里有多数都是霞儿庄的老弱妇孺,便是有男人,基本上也是人差不多半废了的状态,沈知意很是痛心,她猛的拔出青角手中的剑,手起剑落。
这管事的瞪大了双眼,连声也没来得及吭一下,沈知意拿起手中的剑在那管事的身上擦了擦,淡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此人如此蔑视我大安百姓!想必是鞑子派来的探子!”
原本守在门口的人面面相觑退开来,“校尉,咱们…,也只是奉了管事的旨意行事,咱们原就是这麦城的人,只不过是在这儿做了护卫,咱们可那万万不是探子。”
沈知意挽了个剑花将剑甩进剑鞘朝顾,“是与不是,查过之后便知,金甲,将每一个进府的人都登记在册,至于这府中的人,鉴于领头的有探子之嫌,寻个院子出来,严审。”
她的手上还沾带了些血,那血腥红,温热,她有些厌恶的接过金甲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一旁的将士凑了过来,看着这一群可怜的人,叹了叹气,“校尉有所不知,起先夫人也是这样想的,奈何那监军蛮横难缠,又处处拿了官家来压一头,夫人原本打算在营地旁边重新僻一处新地来给她们。”
沈知意将这些人打量了一遍,“怎么多是些老弱妇孺,男子似乎没几个。”孩子倒是有好些,但也受了伤,身上破破烂烂的,加上天气炎热,一股子难闻的味道便散发了出来。
将士紧握着手中的脸,很是无奈的叹气,“是霞儿庄的那些男人,他们拼死护着,这才拖到了沈将军领兵去救援,谁料上了鞑子的当了,沈将军重伤……”
原来是这样,沈知意一瞬间竟觉得鼻头发酸,这些老弱妇孺的命是用无数人的命换回来的新希望。
“将赵府的东西清点好,用不上的锁去库房,用的上的,一律拿出来用,尤其是吃食与用药问题,回头我会差军医过来诊治。”她看了看外头蒙蒙亮的天,抹了一把脸。
青角急匆匆从外头进来,见了沈知意,目光微亮,“小姐,成了!已经安置到后院了,您赶紧去瞧瞧。”
“带路。”沈知意早早安排去守着的人如今抓到了探子,等她进了那关押探子的小院时才发觉,这里头竟然混进来了近二十个人!
沈知意早先就派过来的护卫转着手腕,“这些人武功高强,若不是咱们盯着巷弄,趁着他们退出来的时候将人抓着,只怕寻常的士兵就得死他们手上。”
黄梁吐了口唾沫,那唾沫里都是血腥子,“亏得咱们早有准备,要不然还真让这些人逃走了。”
被一个单独绑起来的人挣扎着,有人喊无辜,“什么探子不探子的,校尉,咱们可是大安的百姓!咱们就是这儿的人,今儿出门,就是去家中寻药的,谁知道这位军爷上来就是一顿好打。”
“是啊军爷,小的在这麦城里土生土长的,怎么可能是什么鞑子。”
“军爷明察啊。”几人见状纷纷开始诉苦,一群男人哭哭啼啼的,哪里有半点探子的样子。
黄梁在一旁看着,心下有些犹豫,“这……”
沈知意脚步轻巧的来到其中一人跟前,“你既说你是大安的人,那我且问你,今年的春闱是哪一日?”
那人愣了愣,讪讪道:“这……我们家世代都是从农的,哪里知道这些东西。”
这一群人面面相觑,有人报了个日期,黄梁顿时乐了,朝着那人就是一鞭子,“大安今年的春闱由于人才紧缺,所以提前了,并没有按着往年的来,前些日子放榜更是昭告天下,莫说是从农的不知道,就是隐在深山老林的都知晓,小子!在我家小姐跟前扮,你还嫩点儿。”
真没想到,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就将人问住了,黄梁愈发的觉得,当初义父将死时让他在那儿卖身葬父是正确的,这个小主子跟的,真他娘的值当!
“不必审了,回头给七娘当药人吧。”沈知意抬步出了院子,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顿时崩溃了,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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