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盈安将那袖圈搁在一旁,没好气道:“这茶还剩了少,你既喜欢,我晚些时候差人将茶都给你送来,只是这绣工别再做了,省得到时候伤了眼睛,大哥又心疼。”
元娘拿起扔在一旁的绣圈,轻笑道:“我绣的这样式,你大哥喜欢,穿不出去,便是在府里穿一穿也是好的。”
宋盈安讲不过她,只得由着她去,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听说,明日父亲与大哥在书房里议事也议了一宿,除了你谁也没让进去伺候,听母亲说,今儿一早父亲就病了。”
“盈安,我知道你历来是瞧不上我这个小娘的,可我希望你对你大哥不要有成见,他当真是你父亲正头娘子所生,所幸他如今还活着,如今这诺大的伯爵府里,就你们兄妹二人了,往后要相互依靠。”元娘拉过她的手,目光真挚又温柔,看得宋盈安有些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她原是瞧不上的,可如今瞧不瞧得上都不重要了,他们同为永安伯爵府的人,利益牵扯到了一处。
“我……不过是闲时说点家常。”元娘收了手,敛去眼中的几分寒意,那永安伯如今病倒了,可是病得蹊跷,当时在书房的时候略听了些,但断断续续的,听的并不仔细。
她忽的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那个狗东西,既然称病了,要将伯爵府的实权交上去,那便假戏真做了!她断不会再给永安伯半点欺辱她们母子的机会了!
府里头宋盈安的贴身丫鬟从外头进来,脸上神情复杂,“小姐!宫里头来人了。”
元娘拿了针穿线,她如今眼神不大好,瞧着那细小的线孔怎么也穿不过,宋盈安接过两下就穿好了,“来人就来人,同咱们有什么干系。”
“宥恩侯府的族老也一并过来了,说是要向咱们永安伯爵府提亲,媒人还是当今官家,伯爷如今病重起不了身,此次在前厅的是大公子,奴婢瞧着那阵仗大得很,您赶紧去侧厅瞧一眼吧。”侯府比伯爵府的门第要高,并且高了不知多少个阶层了,如今贸然说要议亲,只怕背后有事儿。
宋盈安狐疑的望向梅香,“宥恩侯府?就是那个出征去了边境的那个?”
梅香连连点头,“是,宥恩侯伤重,一路上用名贵的药材吊着性命,此番回天都人怕是不成了,官家为了成全他的遗愿,特地下旨赐婚,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选到了咱们永安伯爵府,奴婢原本听说,那位宥恩侯府的小世子相中的是沈家的那位。”
沈知意?元娘怔了怔,随即道:“不可能!你说的这些话,无凭无据的,若是再让外人传出去,只怕要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再一个,他日若是盈安与那位二小姐有来往,你让盈安如何面对!”
梅香自知说错了话,讪讪开口,“是奴婢多嘴了,大公子差人来问,这门婚事小姐愿是不愿,若是不愿意,他定想法子保全小姐。”
宋盈安苦笑道:“保全我?当初我在这府里可没少欺负他,如今只怕巴不得将我嫁个破落户,侯门那样的人家,几时又轮得到我。”一切都是她们当初作下的孽。
元娘并不知道宥恩侯府的人秉性如何,但到底是听说过那位少将军在战场上的事迹,当即便拉着她往外走,“那位少将军的品行是不怕的,如今整个天都谁不敬仰他?眼下要瞧的就是宥恩侯府的态度了。”
“不过是个宗室中挑出来的,未必就这般了得。”宋盈安被她拽着走得飞快。
“宗室中挑出来的,那便是好的,他若是不好也轮不上他!宥恩侯府里的干系错宗复杂,咱们去一旁悄看看。”元娘拉着她走,才刚到长廊处,就瞧见了她的母亲,永安伯夫人顿时沉了脸,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人家宥恩侯府的人已经到了,你怎能这般不懂事,让人久等。”
宋盈安见她如今性情大变,心下烦燥,甩了手冷笑,“我不愿意嫁,我为何要等。”
“侯府你都不愿意嫁,你想嫁什么!你可知此事之前,你父亲有意要将你许的是个什么人!是那晋阳侯府的浑不栗!眼下便是你的转机。”永安伯夫人恨铁不成钢。
宋盈安甩开她的手,“怎么?如今你满眼都是你的好大儿,你何曾将我放在眼里!如今又要为了一个宋槐安,将我的一辈子都算计进去是不是?”
“安安!我在这府里磋磨了大半辈子,难道不是为了你吗!宥恩侯府的那个小世子回来,必然会承继宥恩侯府!你这个时候轻易的便会得个诰命了,这样的日子,就是旁人羡也羡慕不来的。”永安伯夫人瞧着这不开窍的急的要命。
其实这些话她何曾不知道,她一把将永安伯夫人拉到一旁,“我若是要嫁也可以,你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个什么计划!只要你告诉我,我马上如了你的愿嫁过去。”
“你一个出嫁的姑娘家,何苦要掺和府上的事,安安,母亲是为了你好,你是母亲唯一的骨血,母亲怎会害你。”她拉着宋盈安的手,另一只手替她理着鬓角边的发。
宋盈安甩开她的手,“你不愿意说,是吧,我去问他!”
元娘见人跑了,顿时急了,“你就这么让她去了?快,赶紧将人拉回来啊,别在这要紧的时候出了乱子。”
永安伯夫人凝着她,她自进府以后形容消瘦,人也憔悴了,就连发也白了许多,是个什么缘故,她是知道的,“安安是个聪明的,她在外人面前断做不出糊涂事来,由她去吧。”
“那怎么成,若是让宥恩侯府的人听了风声去,这样好的一桩婚事到底于她影响不好。”元娘急急的往前走。
永安伯夫人一把将人拉住,“侯府……当真就那么好?”在她看来,她其实只盼着女儿能嫁个不那般了得的夫婿,如此平顺的过一生便好。
“好啊,她嫁过去便是侯府的当家娘子,有什么不好的,为人正妻,名媒正娶八抬大轿,还是官家做的媒,加上她又有槐安这么个兄弟在,想来也不会受人欺负。天都的男人多薄幸,与其这样,不如嫁个侯门的。”在元娘看来,这便是更好的了。
她见永安伯夫人没接话,讪笑道:“若非当初家中有难处,谁又愿意被打发到高门来做妾。”
如今她凭了宋槐安的本事在府中得了一席之地,可当初眼前这人的恶毒,她是永世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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