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伯夫人见状一把将人拽住,朝宋槐安沉声道:“你为了大婚一事仓皇的来了这儿,未能从伯爵府中出嫁,已然是委屈了你,如今在这儿若是也受了委屈,将来在侯府如何过活!”
宋盈安紧揪着帕子,气道:“当初是你非要我嫁,如今我愿意嫁了,你又要在这儿挑刺,若是人人都瞧见了你那番话,还当我是个不懂礼数不识大体的!哥,你别管,你去,请老侯爷先入府。”
“那是侯府!咱们伯爵府虽不如人家,可到底你一个姑娘家,今日你出嫁便是你最大!你为着侯府来的,侯府如何不能让!如若不让,咱们便回去,也不受了这个委屈。”她心疼的瞧着女儿,眼泪满是担忧。
对于女子而言,入门最要紧的第一关便是府中人的敬畏之心,如今若心意了无,那往后的日子还有什么可过的。
“母亲!如今整个临江城的人都在看,你是想让整个临江的人都说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吗!此事交给哥哥去做,他自有主张,断不会害了我。”宋盈安拉着永安伯夫人,担心她生出事端来。
外头陪着的丫鬟梅香打量着前方,轻声道:“小姐,好像是……好像是宥恩侯府的小世子亲自过来了。”
宋盈安透过马车的细缝,将那个身姿挺拔面容不俗的少年郎看了个真切。
温庭生是很少在天都露面的,各大世家里的种种宴会都不允许他参加,所以天都识得他的人并不多,就连爱参加宴会的宋盈安也只是听说过这人,木讷,无趣,耿直,冷言冷语的,天都不少姑娘都不怎么喜欢他。
这受欢迎榜里他排在最后,其实宋盈安并不想嫁给他,但是细算起来,她心里也明白,她若不是作为一颗棋子将来送进宫里去,巩固伯爵府的地位,便是与旁人再联姻!
与其入宫为妾或者嫁个半百的老头儿,眼下的温庭生便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温庭生如今凯旋有军功在身,她只要嫁过来便是诰命,便能做当家的主母,既没有婆母的磋磨,也没有公爹一应的需要她操心,再加上那宥恩侯府如今老侯爷不成了,便只余了温庭生承继爵位,自然也是好的。
如今她一见了温庭生刚毅的面容,心中不免跳了跳,天都多数权贵子弟都纨绔,宋盈安并不屑与之为伍,如今见了这晒得黝黑的人,他那高大的身形上披了一身的铠甲,将他衬得愈发的英武不凡!
宋盈安的目光顿时便温和了些,永安伯夫人见了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这个女婿自然是不错的,只是你们如今未曾婚嫁,尚不能见面,隔着帘子叙话吧。”
宋盈安点了点头,内心忽的觉得松了口气,与一个这样的人生儿育女过一生,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了。
温庭生来到马车旁,朝马车里行了礼,温声道:“庭生奉祖父之命,特来为小姐驾马车入城。”
宋盈安紧紧握着手中的扇子,脸上霞光飞扬,她将勾起的嘴角压了下去,柔声道:“诸位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先进城,盈安一介妇人,将来嫁了将军,事事理当以将军军务为先。”
温庭生有些意外,他不免朝马车里多看了两眼,“多谢小姐体恤……”
一旁的喜娘笑盈盈的打趣,“哎呦你瞧瞧,还唤小姐呢?明儿可就要拜堂成亲了,如今合婚庚帖也互换了,合该称一声娘子了。”
温庭生耳根子微红了红,他不好意思的改了称呼,“我祖父说,多谢娘子体恤,大婚一事,乃侯府欠了娘子大恩,如今你我夫妻一体,理当为夫迎你入城才是。”
两人虽然十分客套,但是永安伯夫人瞧了高兴,这孩子这话听着也是个能过日子的体贴人儿。
“好,那便有劳世子了。”宋盈安在自家母亲的目光中应下了。
温庭生走到马车前拉着马车往前走,因着是官家特赐的婚事,所以出嫁的时候这马车也是从皇宫里着头调度过来的,他走在最前头,牵着最前边的那辆马车进了城。
随后便是老侯爷等人的马车依次进入,等军队进去了以后,剩下的那一批嫁妆的团队才跟进去。
沈知意坐在马车里,听了方才的事,朝沈柏承笑道:“娶妻娶贤,理当如此,妻能体谅夫君的难处,夫君亦能护着妻的颜面,这日子自然也就好过了。若反之,只怕是一世消磨。”
沈柏承望向外头,正午的日头稍稍移开了些,可是马车里的温度却有些高,他抬手将窗户悉数打开,两旁围观的百姓见了纷纷抛花洒糖,很是喜庆。
这因着入城的人多,将士们有一部分在城外安营扎寨,另一部分则跟着进了城中帮着料理大婚之事。
沈知意一行人被安置在临江楼的旁边那一幢,那一幢离江面更近一些,楼层的层高也比望江楼要高上一些,同为七层,只是望江楼的每一层都挑得更高一些。
这望江楼的每一层都可以作独立的屋子,宥恩侯有伤病在身,便安置在一楼,来去送药什么的也方便,沈知意与盛三七便在第二层,她们还留了个床位给跟在最后头的高微兰,至于再往上,便是慕纪明与清和等人了,因着就歇上两天,办完了大婚事宜便要回都述职,所以并没有大肆折腾。
这临江所有的人力物力便都搁在了这场婚事上,所以婚事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盛况,而且许多的事情与布置上都是临江城的百姓自发去做的,整个临江城张灯结彩, 甚是喜庆。
沈知意站在望江楼的楼顶,她低头凝着浩瀚的天际,夕阳在天边铺开,铺向一望无际的远方,底下的百姓们渐渐的亮起了灯火,昼夜在这一刻倾天相接,宛如星星铺就了一条寻天之道。
清和拿了件斗篷披在她的身上,站在她身旁,一只手撑着望江楼的栏杆,“你我的事,如今只怕已经传进天都了,不过,天都 似乎并没 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你说,他们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居高楼而知寒,身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她忽的觉有片刻的安逸,“同不同意,都不要紧,我要得到我想要的便好。我的朱雀营来了消息,大周的小皇帝如今四处寻你,声称朝中混乱,跪求你这个摄政皇叔前去主持大局呢。”
清和倚着栏杆,嗤笑道:“不过是些小把戏,苦肉计么,这些年使了不少。”
沈知意有时候也想问一句,这苦肉计莫不是他言传身教的?
“你倒是真狠得下心,这诺大个朝堂,说扔就扔了。”沈知意不相信以清和的能力会被大周朝中的小皇帝掣肘。
“不是扔,不才是被赶出了大周,无处可去,只能做个赘婿,欢度余生。往后还请贤妻……多疼我些。”他俯身欺近沈知意,一只手若有似无的将她环在身前,两人的发在秋风里纠缠,清和的目光骤然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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