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十三万两,实在太多了,我用不上的!这些东西,可差不多是府中全部家当了,你全都给了我,府中往后怎么办?我不能要。”她拿着那印章只觉得烫手。
宋槐安按着她手中的印章,沉声道:“给你的,你就拿着,这是你的体已,我身为男儿,自会挣一份家业。”
“兄长,幼时我一时糊涂,你若怨我恨我也在情理之中,为什么要对我好。”她握着印章,眼中蓄了泪。
一旁的大娘子瞧着那契子底下最后一层铺满了金子,心里忽的为自己对他的防备生出几分愧疚,可这是她的女儿出嫁,这份情意她记下了!
宋槐安目光平静的凝着她,并未答她的话,“嫁了人,好生辅佐你的夫君,安生度日,我走了。”
其实对于宋槐安而言,伯爵府两个作精已经死了,得了报应!那永安伯如今喝的药,一点点的蚕食他的五脏六腑,等处理了此间的事再回天都,必然是永安伯不成了的消息。
他将所有的家当转移出去,不仅仅是为了报复永安伯,还有一点,因为温庭生与沈知意之间有来往,沈知意要谋大事,他自然要助她一臂之力,哪怕这样的力量于她而言微不足道。
宋盈安凝着他的背影,紧握着手中的印章,一旁的大娘子清点了箱子中的银钱,有些震惊,“如今他这是将库房里存放的拿了九成出来了!还有这地契,房契田庄铺子,起码有近八成在这里!他究竟想做什么。”
宋盈安接过礼单一眼看过去,她有段时间母亲与父亲吵架,她是看在眼里的,所以那会子掌家的事就落到了她的头上,那时候她才知道,诺大个伯爵府,其实库房里统共也就那么些东西了,那些当的,借的都还没算进去。
“母亲,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她要是真要了,伯爵府的日子可怎么过。
“我拿这些做什么!你自个儿留着!听话!即是他给的,想来他定有法子!只是没想到,养你亲哥哥近二十年,最终竟然是他,与我的母子缘分至深。”她大概知道宋槐安要做什么了,他恨毒了他父亲,只怕这一次回去,伯爵府又要办旁的大事了。
大娘子十分乐意助他一臂之力的!毕竟没什么比得了个懂事有能力的儿子还死了男人更快活的了!
外头的天色渐渐的透出了一抹鱼肚白,热闹的临江城这会子还人声鼎沸的,街道的两旁绑上了花带绸子,这一回的大婚,举办得很是隆重!
依着礼部的意思,是新郎官儿先去迎亲,迎亲以后,再将所有的人聚集到临江楼去行礼拜天地,等大家伙拜过天地礼成以后,直接回天都!但是主要还是要看宥恩侯的身子撑不撑得住。
如今这个时辰,温庭生一身大红的喜袍从外头进来,他给轮椅上的宥恩侯奉了茶,宥恩侯瞧着这巴掌大点带大的孩子,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叮嘱道:“男人成了家,便当敬爱自己的妻子,不可辱妻,妻子便是你的脸面,这些年,我与你祖母如何,你是知道的。”
“孙儿明白。”他垂眸站在一侧,余光扫了眼一旁的盛三七,她像个没事人似的,在这儿高高兴兴的等着喝喜酒,瞧到这儿,他忽的又有些释怀了。
“男儿大丈夫,便该有担当,往后…咳咳,侯府的重担便落在你的肩上了,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祖父便给你喜上添喜。”他抬了抬手,身旁的老管事端了个盒子来。
宥恩侯将盒子打开,露出里头家族掌事的印章,“从今日起,侯府的一切便由你来全权接手,你的几位堂叔会协助你,咳咳……庭生,男子,成家立业后,便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祖父,此事并不着急……”温庭生心中有些恐慌,不安的瞧着他。
“谁说不着急!我早就想交付予你了,只是那时你尚不成熟,如今经此一战,你也成长了不少,如此,祖父心中甚慰。”他颤颤巍巍的将手中的印章交了出去。
一旁的温三爷等不及了,催促道:“你小子,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还要等着你祖父一直举着?你若是不愿意来当这个家,我温老三可不客气了,我可去接了。”
温家族老捋着胡子,瞪了他一眼,“你接?咱们温家这些小辈儿里,可没有一个是争气的!如今好容易出了个能干的,怎么?你接了给你那成日花街乱窜的儿子?”
温老三抹了一把脸,笑意骤减,“那个不争气的,回去我非八了他的皮。”
“你若真舍得扒他一层皮,我看他没准也同庭生一般争气得体了,行了行了,温家如今没出几根好笋,你们还有什么可争的!庭生,快去,接了那印章。”温家族老平日里是不出面的,只有侯府出大事的时候才会出面,在许多事情上,还是事事以侯府为先的。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脸上无光,毕竟当侯老侯爷去挑人的时候,自家熊孩子是一个赛一个的不懂事,有的玩物丧志,有的一心就只喜欢画画木工的,还有的只喜欢做买卖的,偏偏就是没有人能拿起那杆子枪!不像这小子,当初他上刀山拿那把枪的时候,可踩得䐚上尽是血!
温庭生的父亲好赌,被人算计一空后受不了贫贱日子,卖了妻以后自尽了,他的妻不堪受辱,也殁了!
幼时的温庭生像狗一样的活在温氏一族里,今儿这里讨点吃食,明儿那讨点吃食,直到老侯爷来替死去的儿子挑一个孩子过继,他出的题目并不难,可依旧淘汰了很多人,那时候老侯爷的心已经绝望了,他觉得,宥恩侯府温氏,没救了!因为最后一关上刀山取红缨枪,便是寻常人都做不到。
但最后瘦弱的温庭生做到了,从此他跟在了老侯爷的身旁,老侯爷手把手的教,日以继夜的教,教出了如今的温庭生。
温庭生伸手接过那枚玉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祖父大恩,庭生永记于心。”
“祖父不求你将宥恩侯府发扬光大走向鼎盛,只盼你能夫妻和美,平平安安的度日,可你也要切记,你是将军,将军的职责必然是先守护百姓,将来若有两难之处,不妨将这话再细细想一想。”他重重的拍了拍温庭生的肩膀,目光沉重又复杂。
但凡是与沈知意沾上了关系的,将来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毕竟她……是那位了不得的故人之子啊,区区一个天都,困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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