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朝臣见官家如此上心,纷纷附和,“是啊,若是有顽疾,眼下还不算太晚,沈将军该早些请大夫才是。”
沈均山的腿脚如今多有不便,闻言艰难的起身跪在地上,“臣此疾已经在天都请过大夫了,在此之前军医也曾瞧过,如今行动已有些受限,这兵权,臣实在拿之有愧,还请官家收回成命。”
“沈爱卿,你乃国之栋梁,朕之股肱大臣,又好不容易收回了边境,朕岂能坐视不理?兵权一事暂且放一放,不着急,旁人治不好的病,朕寻的这位神医却未必治不好。”皇帝坐在高位上,拔着手中的珠串,眸光幽暗的从沈知意的身上扫过。
沈知意见状也跟着跪了地,“皇上恕罪,我父亲边境一战伤势凶险,虽不曾伤及性命,但也落了个残疾,他与母亲早有还乡的念头,还请皇上准许。”
皇帝扫了眼过来的盛七叔,起身来到沈均山的身旁,亲手将二人扶了起来,“先请神医瞧瞧。”
他若是在这个时候就将沈均山的兵权收了,往后天下人要如何看待他!眼下最好的法子便是拖着,但眼下沈均山做的事,他很是受用,所以态度愈发的亲和了。
盛七叔朝众人行了礼,余光从沈知意身上扫过,官家也不废话,指了指沈均山,“沈爱卿乃大安功臣,定要尽全力救治他的伤疾。”
盛七叔颌首,搭也沈均山的脉, 如今这是一朝堂的人在这儿盯着,脉像上是不能出半点乱子的,所以他诊的很认真,过了半响才收回手。
皇帝神色焦急的盯着他,“如何?沈爱卿的伤疾可有法子医治?药材方面你只管宽心,朕的御医院中从不缺。”
盛七叔看了眼沈知意,从她的目光里并没有瞧出些旁的情绪来,他朝皇帝行了礼,恭敬的开口,“沈将军身上有极重的伤,有三处更是伤及肺腑,如今虽瞧着与常人无异,但若是要再从武,只怕是难了。其腿上的筋脉断裂,手骨处亦有裂骨的迹像。”
皇帝闻言心下骇然,他没有打过仗,所以并不知道战场上的凶险,只是知道将士不易,却不知是怎么个不易法,如今听人这么一说,望向沈均山的目光温和里添了些怜悯。
但沈知意知道,他是皇帝,他心中的怜悯撑不了多久,等朝会一结束,他的心里便会重新装进权势与帝位。
“沈将军这些年着实不易,朕…心下实在……唉,盛神医,依你之见,沈爱卿可有医治之法。”他望向沈均山,心中又喜又忧。
喜的是将士功成身退,兵权一交,那么权势便集中于他手,忧的是北境又打起来了,北境王与王妃的身子不好,如今需要有有经验的战将前去应对,眼下沈家不敢妄用了,那么还有谁是能用的!
盛七叔摇了摇头,“这些年的伤势累积到了一处,若要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顶多开药调理,让将军如今好受些,这是旧疾一并暴发,并非只是新伤。”
“去开方子吧,给沈爱卿好生调理调理。”皇帝叹了叹气,拂袖准备回龙椅,沈均山掏出了手中的兵符,“臣,如今有愧此符,还请皇上收回。”
沈知意见状也跪了下去,“请皇上收回。”这兵符握在手里,始终是个祸患,只有交出去了,沈家才能得个平安。
皇帝犹豫的望向他,“沈爱卿!”他也想收回去,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回去,于是朝中的大臣便助了一把力,纷纷跪地赞扬沈均山的忠义!
皇帝没法子,只能半推半就的接了手中的兵权,他朗声道:“沈爱卿虽交还了兵符,但于江山社稷之功却力在千秋,朕今日便嘉奖他的忠义, 替老国公做回主……”
他要封沈均山为沈国公,沈均山却打断了他的话,“谢官家,臣如今只想多陪陪妻王氏,与她做一 对闲散人,臣多谢官家成全,至于国公府一事,臣还有一个请求。”
皇帝一把将他扶起来,“你说。”
“臣如今手无寸铁,一心想与王氏游玩山水,如今膝下的三个孩子渐渐大了,臣到底是有几分私心的,想……替孩子们讨个恩典,单独立府,还请皇上成全。”他干脆就说开了,将分府的事儿也一并说了。
众人顿时炸开了锅,“沈大人,你府上老太太如今还在,怎的就要分家了?”
“就是啊,我朝历来讲个孝顺,这些年老太太如何待你,咱们可是瞧在眼里的,就连小沈大人,她也是当个眼珠子似的护着,你如今不打仗了,在府中也该在母亲跟前多多尽孝心才是。”
“眼下分府着实荒唐了些,沈大人,瞧你也不是这般不孝之人……”
沈均山沉声解释道:“臣私想过了,就在国公府旁边立府,母亲若有什么需要照看的也方便,国公府中自会另选人承继,臣若一味呆在府中,反倒于未来的国公爷不好,请官家成全。”
皇帝望向队伍后头的沈三爷,“沈重山,你这大哥如今要分府,你这作兄弟的如何看?”
沈家的家事论理他是不该管的,但是如今他求 到这跟前来了,若当真分了家,只怕坏了他后头的计划,他心下不免有些犹豫,莫不是沈家提前收了什么风声?
沈重山站了出来,拂衣跪在地上,他的官职在府里是高的,可如今沈均山一回来,他那个四品的就不够看了,“回官家,臣以为,大哥立此功绩,便是往后拿不动刀了, 他也依旧是国公府的嫡长子,国公府承爵一事,论理理应由大哥来承继,臣,并无二话。”
“嗯,倒是在理,此事容朕好生想想,知意,你查的案子,可有眉目了?”他回了位置上坐着,手里端了茶盏抿了一口,茶香四溢,人也精神了些。
沈知意被点了名,上前一步,沉声道:“臣昨日已经将案子理顺了,今日便着手彻查。”
“太子遇刺一事,乃重中之重,务必要放在心上,这些日子你多劳心些……”皇帝在朝堂上扯完了这些,接下 来便是各地其他的事宜了,待散了朝以后,沈知意便回了京卫营,唯有沈均山回了府里。
他一回去,沈家老二老三更都跟着回去了,老太太的松鹤堂里如今还是头一回人到的这般齐整,当然, 除了还在当值 的那两个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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