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爷爷摇头。
那天的事情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说：“是当天晚上。”
顾砚深垂下眼眸，掩盖住其中浮现出的怒意。
冷声道：“叔叔为什么在当天晚上就提出这种要求，他就那么着急吗？”
这种表现，如果说对方没有其他心思，根本不可能！
“向明说开诚当时手里还有一个正在交接的大合同，本来是他先接下的。”顾爷爷：“他为这个合同做了很多准备，所以他来处理这些会容易些。”
“当时那个合同确实时间紧张，我便让他去了。”
顾爷爷现在回想起曾经的事情，神情落寞。
“晴晴当时情绪不好，说了开诚跟静蕊几句，我让她别在这种时候跟家里人争吵。”
年过半百的老人摇着头，眼里露出后悔：“不过是这种小事情，我却训斥了晴晴。”
“她一定是怪我打了她那一巴掌，所以才不肯回来的……”
那天之后，顾盼晴便再也没有回过顾家一次。
连一丁点问候都不曾有过。
“姑姑她很关心我。”顾砚深心中一样低落。
见顾爷爷如此，开口安慰道：“这么多年了，她怎么会一直怪您呢？一定有其他原因。”
爷爷或许不清楚，但他从司叙文口中知道一些。
他说：“很多叙文带过来的东西，都是姑姑让他带的。”
包括这些顶尖的医疗团队，全是司家的东西。
若不是为了他，司家为何要这样呢？
“我知道她的脾气，这些年，我没有同她认过错。”顾爷爷靠在椅子上。
眼眶有些发红：“或许是我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才能意识到自己曾经的错误吧。”
“怪我，我身为一家之主，却是最不冷静的那个人。”
明明可以好好说话，却因为车祸的事情，众人大吵一架，闹得不欢而散。
之前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自从顾盼晴不再与顾家联系之后，他才醒悟过来。
却好像已经晚了。
“也不知道等我走的那一天，她会不会原谅我。”顾爷爷喃喃，神情像个孩子一样失落。
他曾想要邀请顾盼晴回来，当面跟她认错。
可顾盼晴从不答应回来，只搪塞过去。
一拖再拖，终究没有解开这个结。
听到顾爷爷说这种话，顾砚深有那么一瞬间，体会到了顾月薇的心情。
“您不要胡说。”他开口：“怎么总是想着这些事呢？”
顾爷爷听到这话，并没多说什么，摇摇头，“你这些天好好招待晚颜的朋友，别让人觉着我们顾家亏待了她。”
“宴会在这周末，让陶小姐也一起参加吧，热闹热闹。”
叮嘱完这些，顾爷爷叫来林管家扶自己上楼。
顾砚深独自一人坐在餐厅中，张开手掌。
手背处因为刚才隐忍情绪，不知怎么在餐桌的尖锐处碰伤了。
留下一道血痕。
他并不觉得疼痛，只觉得胸口有道不甘的情绪在翻涌。
当年的事情……
难道真的跟顾向明一家有关系？
……
陶萱在顾家老宅住下，当天晚上兴奋到大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陆晚颜给她发了消息。
陆晚颜让她醒了之后去那边的房间吃早饭。
她洗漱完毕，过去的时候，陆晚颜正在摆碗筷。
“你老公呢？”陶萱看到房间里就她一个人，有些好奇地往里面探头。
“他很早就跟司医生一起去定制衣服了。”陆晚颜坐下：“我最近总觉得很困，多睡了一会。”
她怀孕之后，感觉顾砚深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
对她有耐心不说，还体贴了不少。
见她一大早就起来吐，就让她在家里多休息。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觉得感动。
但现在知道对方不过是为了留下她肚子里的孩子，便生不出任何其他想法了。
或许，这只是他表现诚意的一种方式。
顾家的早饭同样丰盛。
陶萱喝着温热牛奶，听到她说完，忽然停下动作。
“司医生？”她凑近陆晚颜：“是那个司叙文吗？司家的独子！”
听到陶萱比自己还清楚司叙文的身份，陆晚颜奇怪了。
反问道：“你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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