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陆芊芊死死抓住自己的那副狰狞嘴脸，陆晚颜眼底浮现出恨意。
是陆芊芊。
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她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思绪飘忽，耳边忽地响起一道轻微的开门声响。
陆晚颜立刻警惕看着外面的方向。
顾砚深走进来，与她的眼神对上。
陆晚颜愣了两秒钟，重新垂下眼眸。
没想到第一个过来看她的人是顾砚深。
她不知道，顾砚深其实在病房里呆了一晚上。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顾砚深说着，护士便推着小推车走进来。
小推车上放着医院内提供的饭菜。
顾砚深方才去找医生，仔细看了陆晚颜检查报告。
陆晚颜没什么大事。
只是刚流产的身体比较虚弱，需要补充营养。
护士把小推车放下后，上前帮陆晚颜坐起来后就离开了。
顾砚深拉开病床旁边的椅子，从小推车上拿起温度适中的白粥。
他捏着勺子，犹豫片刻，动作略显笨拙地送到陆晚颜面前。
陆晚颜眉头微微蹙起，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动作。
顾砚深这是在喂她喝粥吗？
“不饿？”
或许是陆晚颜好久没有动作，顾砚深以为她不想吃。
便把勺子往她嘴边凑了凑：“不饿也要吃。”
他以前给顾爷爷喂过药。
但照顾女孩子确实还是头一回。
陆晚颜没去看顾砚深，只冷淡道：“不劳烦顾总，我自己吃就好。”
顾砚深的动作一顿。
跟陆晚颜相处这段时间里，她叫过自己的全名，也在外人面前叫过自己老公。
就是没用过“顾总”这么疏离的称呼。
这么叫也没什么问题。
但不知道为什么，顾砚深只觉得分外刺耳。
陆晚颜说完便想伸出手去接勺子。
肩膀上的青紫因为这个动作传来尖锐的疼痛。
她还没碰到勺子，便脸色煞白地重新靠回床头。
“逞强有什么用？”顾砚深望着她明明很疼却依然强撑着不肯说话的样子，反问：“你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吗？”
陆晚颜抬眸：“你想说什么？”
她的眼神死死盯着顾砚深。
顾砚深把嘲讽的话咽回去，再度将粥递到她面前：“吃了。”
“我不想吃。”陆晚颜扭过头。
语气淡漠：“孩子已经没了，顾总不用再委屈自己照顾我。”
她知道顾砚深现在能对她做这些，是非常难得的。
可她又清楚知道，这不过是虚假的温柔。
顾砚深看她这样子，并没有生气。
他好脾气地问：“那你想吃什么？我让巧姨带过来。”
“我什么都不想吃。”陆晚颜：“谢谢顾总这么费心，我承担不起。”
阳光落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
她说：“我想再休息一会，顾总没事的话就出去吧。”
“你在生气？”顾砚深没有离开，问道：“生我的气？”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为什么陆晚颜会态度这么冷淡。
陆晚颜摇头：“我怎么会生顾总的气，我只是觉得现在的我配不上顾总的关心。”
“昨晚的情况没办法选择。”顾砚深用了最大的耐心跟她解释：“你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孩子保不住。”
他再度端起手里的碗：“如果你不想我来，那你可以自己吃。”
“或者等会巧姨过来喂你。”
明明是温和的劝说，陆晚颜却心乱如麻。
她不受控制地拔高了音调：“顾砚深，孩子已经没了，你还这样对我，是有什么目的吗？”
“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被你利用的地方了，协议也可以作废了！”
陆晚颜的情绪波动很大，胸口剧烈起伏着。
病房里陷入一片寂静。
“砰”地一声闷响。
顾砚深把手里的碗放在桌上，反问：“你觉得我做这些，是想利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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