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颜呆住。
这难道不是在帮她吗？
“苏阿姨是盼晴姑姑的朋友，我不至于拒绝。”
顾砚深说完，便绕过她离开，“你不要自作多情。”
望着他走进病房的背影，陆晚颜并没觉得自己心情轻松了多少。
刚才顾砚深说的话让她意识到，或许曾经有过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或许等到她把手机拿回来，就能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陆晚颜跟着顾砚深一起前往江都医院。
江都医院是S城位于郊区位置的一家精神病院。
这一次是顾砚深亲自开车。
陆晚颜：“我们可以先去宿舍楼看看，护工一般都会住在那边。”
顾砚深回头，看到坐在副驾驶的陆晚颜正望着车窗外。
神情漠然。
他调整了路线：“你来过？”
“嗯。”陆晚颜眼睫轻颤：“来过几次，也去过宿舍楼。”
陆晚颜来探望过苏曼梅。
那时候苏曼梅的精神状态处于混乱的状态，再加上陆锐锋从小告诉她的话，她从没怀疑过母亲是个精神病这件事。
天色阴沉，隐约有要下雨的迹象。
陆晚颜忽然开口：“我小的时候，其实是恨过母亲的。”
或许是这段漫长的路程太无聊，顾砚深破天荒地回应了她的话：“恨她没陪在你身边？”
“对。”陆晚颜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恨她为什么有病？”
“如果她没病的话，就不用被关在这种地方。”
是不是她就不会被林香云跟陆芊芊欺负了？
天色越来越暗，外面开始下雨。
雨滴噼里啪啦落在车窗。
陆晚颜忽然自嘲一笑，低声道：“是我误会她了。”
雨势越来越大，顾砚深脑中倏地闪过多年前车祸的场景。
那天也是这么大的雨。
“人心难测。”他的眸光暗下来，“有时候你需要花费很多代价，才能看清楚一些事。”
陆晚颜回过头。
昏暗的路灯穿透雨幕，落在男人的侧脸。
这一刻，她似乎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浓重的悲伤。
“顾砚深，你……”
“到了。”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打断。
下车后，她看到顾砚深撑着伞走到了宿舍楼大门前。
脸上还是以前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陆晚颜跟在身后，忽然怀疑刚才在车上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像他这么冷漠的人也会伤心吗？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陆晚颜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的了解过对方。
就在陆晚颜思考的时候，从宿舍楼里走出来几个人。
领头的是个中年男人，后面还有另外一个稍年轻的人在帮他撑伞。
陆晚颜认出对方，诧异道：“赵院长？”
她的声音很小，但顾砚深听到了。
顾砚深有些意外：“你认识？”
“我……来找过他。”陆晚颜勾起不好的回忆，含糊道：“我想查一些关于我妈的事。”
只不过像她这种无权无势的人，想要查到这种东西是很难的。
对方拒绝配合她，陆晚颜也没办法。
说不定对方根本不记得她这个人。
赵院长走到顾砚深面前，一张脸上布满笑容，伸手道：“顾总怎么还亲自来啊，东西我叫人送过去就好了！”
说着，看向跟在他身后的陆晚颜。
“这是顾总的秘书吧？让秘书在这等着，我们先上去，坐着等。”赵院长扫了一眼就挪开视线。
陆晚颜垂眸，扯了扯嘴角。
对方果然没认出她。
顾砚深并没有要跟他握手的意思。
他一只手拿着伞，一只手放在兜里，问：“找到了？”
“人是找到了，但是东西她说要找一找。”
赵院长也不觉得尴尬，收回手：“可能还要麻烦顾总再等会，要不先去吃个午饭？”
顾家的权势，他一个院长根本不敢挑战。
说话时候的姿态十分恭敬。
“多久？”顾砚深看了看自己的表，抬眸：“我要确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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