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价格的看护，周巧云心动，其他人也会心动。
陆晚颜问完这句话，便看到周巧云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有的。”
“在我之前，已经有过两位护工去照顾曼梅姐，但是听说都被曼梅姐吓跑了。”
周巧云：“我是第三位。”
这些事陆晚颜从来不知道。
她好奇道：“你留下来了？为什么？”
“一开始我也想过放弃，因为曼梅姐那时候真的很吓人。”周巧云苦笑道：“她会突然发疯，撞墙，用一切能够碰到的东西自残，甚至还去伤害护工。”
“前两个护工是这样告诉我的，所以我去的时候，很害怕。”
周巧云叙述着当年的事情，陆晚颜越听越心酸。
她捏紧了自己手中的勺子，声音艰涩：“我妈她……以前是个很温柔的人。”
至少在她的记忆中，苏曼梅就是这样子的。
她小的时候，也跟大部分的孩子一样。
调皮，喜欢闹脾气。
苏曼梅从来没有对她生过气，甚至很少大声说话。
她无法想象周巧云描述中的这个人，居然跟记忆中那个温柔的母亲是同一个人。
周巧云却笑了笑，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轻声道：“她现在也是。”
陆晚颜眼里露出疑惑。
“发疯只是她保护自己的办法。”周巧云：“她说她要保护自己跟女儿，不得不这样。”
陆晚颜放下了勺子，神情严肃起来：“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周巧云摇了摇头：“曼梅姐没有告诉我，我当时也没多想。”
作为一个护工，她只想好好照顾病患，拿到相应的工资。
“其实我一直觉得曼梅姐的精神状态没问题。”她说：“那时候我接医院的电话，她听到我在凑医药费，主动把自己身上的金镯子送给我，让我去换钱。”
“那个镯子很沉很重，我真的真的非常感谢她。”周巧云的声音哽咽了。
她抬起头来，试图把眼泪憋回去：“我当时就想，一个有精神病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出那么有条理的话？”
“后来的事才让我意识到，她真的没有病。”
听到这里，陆晚颜忽然紧张起来。
原来当年有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或许，她能够从周巧云这里找到所有答案。
“那时候，医院里的医生找到我，给了我一笔钱。”周巧云：“医生告诉我，只要我以后在曼梅姐的饭菜里加东西，每个月都能拿到这么多钱。”
“什么东西？”陆晚颜追问道：“哪个医生？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周巧云能理解陆晚颜焦急的心情，回答道：“我偷偷把那个药粉拿去化验了，是安眠药。”
“所以，我没有答应。”她说：“但对方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就不给我工资。”
“我当时很缺钱。”
“你答应了！？”陆晚颜的声音忍不住拔高：“安眠药过量是会死人的！”
虽然知道这些事是以前发生过的，她没办法阻止，可她还是觉得揪心。
“没有，晚颜，你听我说！”周巧云着急道：“我没有给曼梅姐吃，你相信我！”
“我承认我当时想要钱，所以我在医生的监视下把药放进饭菜里了。”
陆晚颜耐住性子听她继续说。
“第二天，曼梅姐就把镯子给我，叫我去给孩子凑医药费。”周巧云：“我过意不去，就把药的事告诉了她。”
她说：“我想，她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应该不会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吧。”
可是苏曼梅听懂了。
这也是周巧云与苏曼梅人生产生交集的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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