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子的副驾驶上离开叫鸡山的楚霄,一直在思考李辉所说的话。
‘能报’和‘不能报’,在他这里只有一个整体的概念。他还是需要了解什么不能报的。
可当他想要更深入的了解这些信息的时候,李辉却拒绝了。
楚霄能理解李辉不信任自己,是因为害怕他与‘先生’有着密切关系。从李辉的角度上考虑,他不敢在一切没有定数的情况下,将整条线上的人交到一个年轻人的手上。
“你知道那个先生是谁吗?”
“我只是猜测,先生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整体的组织,或者是一股势力。可能这种猜测也是错的。”
“李科长,我哥知道挺多你的事情。我来之前,他还特意叮嘱我不要轻信你的话。”
“你不用相信我,就现在而言,你还是我科室的办事员而已。”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我这边是允许失败的。”
李辉笑了笑,点点头。
“我一直都觉得,这个‘先生’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应该就是你哥哥。”
“不可能!我哥他.....”
“那他为什么叫你来这里盯着我?或者说,叫你不辞辛苦到清州来做实习生。在你看来也许是正义的事情,其背后会不会有着非正义的理由呢?
楚霄,我给你上一课吧!在国内的官场上,没有谁能保证自己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因为在体制内的我们就像螺丝钉,是整部机器当中的一环而已。”
“科长,你是不是疯了?你让我去怀疑我哥?我可是从小拿他当榜样的!”
“哦?那个替方部长儿子擦屁股的榜样?或者说,见到领导就卑躬屈膝的榜样?”
“我哥不是这样的!”
楚霄急了,他的手紧抓着车窗上边的把手,眼神中能喷出火来。
可李辉现在在山路上开车,必须要保持情绪稳定。
“是不是这样的,你有你的判断,我有我的。他毕竟是你哥,有滤镜的。”
“你到底为什么讨厌我和我哥?既然讨厌,为什么还要和我说刚才的那些话?”
李辉思考了一下。
“我觉得你和你哥不一样,最起码,你看出了我的伎俩,却没有直接上报,不是吗?”
楚霄倔强的往座椅上一靠,插着手。
“你怎么知道我没上报?”
“你报了吗?”
“我.....我没来得及,一会儿我就给我哥打电话。”
“好好好,楚小弟,如果你没上报,就先别报了。我给你个机会,在你实习期内,清州市的范围,满足你一个愿望。”
李辉刚说完,楚霄就答道。
“让我加入你的团队,否则我就如实上报!”
“我不信任你,我怎么让你加入?”
“刚承诺我的事儿,你就出尔反尔!
那赵睿就能信任了?难道就是因为他是你小舅子?”
楚霄说完,李辉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
“你看,是不是暴露了?你怎么知道我们俩的关系?难道是你哥告诉你的?”
“是他自己亲口说的好吧?
那天面试的时候在外面,我还以为他自吹自擂呢,说什么他是你小舅子,是内部人士。让我们以后都巴结他。”
李辉听罢,砸了一下方向盘。
“妈的!这臭小子,明天回去看我不整死他!”
楚霄知道李辉这是在转移话题,赶紧又问。
“怎么样?这消息能不能换一个做你马前卒的机会?”
李辉此刻是真害怕了,他知道自己私生活不检点的事情如果通过楚霄告诉给楚良,那老丈人那一关就不是好过的!
“你呀从明天开始回到咱们局里上班,以后凡是咱们科里的进出口数据,全都由你来进行最终测算。
记得啊,任务是把顺逆差调整到每月平衡。真做到了,等你实习期的第二年,我让你做科室的副主任!”
楚良撇了撇李辉。
“那你小舅子怎么办?”
“你还管他?这小子敢把我的事儿这么往外说,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不知道呢!”
终于车子开出了山路,李辉一脚油门从清河镇回到了清州市里。
等把楚霄送走,李辉赶紧通知小月和橙子立即到帝豪开会。
经过了这一个半月的工作调整,两人已经基本成为李辉在清州市贸易圈的代言人。
她们虽然也明白李辉的一些安排确实违规,但每次在和那些商人们开会的时候,他们总是会非常听话的执行资审科做出的安排。
这就说明李辉的安排对他们来说是件难得的好事儿!
一个科级干部,能让一群认识高层领导的商人死心塌地。
只可能是因为这些安排是能让大部分人满意的。
更何况,小月和橙子还想通过这个渠道,更上一层楼。
帝豪的总统套房内,李辉的脸色略显疲惫。他把自己今晚试探楚霄的细节讲给两人听后,深深叹了口气。
“刚刚我说的听明白了吧?楚霄这小子能量不小啊!
橙子明天上班后,就把手头的出口数据整理交给小曲,你专心的去做出口贸易商们的对外联络工作。
小月,你管进口。数据方面交给赵睿和李晓婉。
你们两方的配额,全都由楚霄来进行测算。我会让他每个月初分别交给你们一份测算报告,你们再进行统筹,最终向我汇报。
明白吗?”
两人点了点头,可脸上的神色却都有些担心,小月问道。
“科长,您不是一直都觉得楚霄这个人不值得信吗?”
李辉揉了揉眉头,他也很愁。
“信不信的,人家小伙子一个半月就把咱们半年的布局给摸清了。这年轻人,真有两下子!”
橙子听罢,更加担心了。
“完全不防着他,万一要是他把咱们给卖了,这之前的所有安排,不都功亏一篑了嘛。”
“哎,没办法,人家是高端玩家,不是咱们这些臭皮匠能拦得住的。
但也不是没办法,以前咱们总结都是以季度算,现在按月算。所以咱们的整合计划的速度也会相应加快。
楚霄是柄双刃剑,用好了能开疆拓土,用不好很可能伤的就是自己。
但只要用好了,咱们就能开打高端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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