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目所能及的地方,这会儿只剩下农房、田野和山林。
本该是静谧美好的场景,黎喻歌却没有心思欣赏,心底反而像坠了块铅,眼里透出些冷岑岑的光。
车子绕过村子,直奔村尾。
这时候,副驾座的私保轻声提醒:“人就躲在村尾废弃的院子里,孤零零那座就是。”
黎喻歌转眸看向树林前不远的房子,撑在座上的手不自觉握紧了。
距离张秋雨从海城逃跑至今已经过了太久。
今天,她终于能再次见到她了。
“有人守着,他们跑不了,别担心。”Antony轻抚她肩侧。
他安慰的动作自然又亲昵,只是两人暂时都没心思注意这一点。
车子停在距离院子十几步的位置。
即便如此,院子里的人还是被车声惊动。
院门开了一道缝隙,下一秒,门又被迅速关紧。
同时,有私保身手矫健按,从两侧院墙上翻了进去。
惊叫和怒骂同时响起。
那声音再怎么尖厉,黎喻歌也认得出来。
她快速下车踹开破旧的木质院门,就见张秋雨和许堰洲已经被人按在了地上。
Antony落后半步跟在她身后,吩咐:“把人带进去,让他们学会好好说话。”
他没有明说。
但私保们明白他的意思。
“一会儿再进去。”Antony抓住黎喻歌的手,触手一片冰凉。
点点头,黎喻歌心不在焉地立在他身前。
她随意看了看周围,就见院子里三间房塌了一间半,东西厢房加起来就剩三面墙,唯一完好的中堂还没有门。
十几秒后,堂屋里传来男女混合的惨叫声。
没有房门阻隔,那声音多少有些刺耳。
黎喻歌垂眸静静听着,心里只觉得痛快——这两个人害的她家破人亡,还惦记家里的财产,挨一顿打实在太轻了。
过了没多久,痛呼惨叫变成了求饶哀泣。
“呜呜呜,别打了!真的别打呜,受不了了!”
“你们想我做什么都行,啊,别打,啊!”
Antony适时开口:“进去吧。”
堂屋里满布灰尘和蛛网。
空气中浮动着霉味,以及难以形容的酸腐味。
不知什么时候散架的桌椅残骸被堆在墙角,墙面斑驳看不出原色。
屋顶还是漏的,风一吹就有灰土扑簌簌往下落。
这里比紫州山区里的茅屋条件还差。
躲在这么破的地方,可见这两只老鼠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究竟做过什么?”黎喻歌直入主题,狠狠踹了张秋雨一脚。
那瓶被换过的速效救心丸,是她永远的心病。
事关爸爸一条命,她无论如何,都必须知道真相,找到证据。
张秋雨满嘴是血,被打的已经分不清是哪里更疼,挨了一脚后,索性倒在地上不起来了。
面朝破烂的屋顶,有灰落进了眼睛里,她用力眨眼,不知从哪里忽然生出一股怨气。
“老东西他是自己不想活了,关我什么事!就为了这个,你要把我赶尽杀绝?!”
一阵锥心似的痛楚袭来,黎喻歌怒道:“那是我爸!是一条人命!”
张秋雨:“说了是他自己找死!我是买通他助理换了他的药,可早就被他察觉了,结果到了最后他还是死于那瓶药,这怎么能怪我?”
“你胡说!”黎喻歌少有情绪爆发的时候,可此刻的这三个字几乎是从肺腑深处直吼出来的。
她溺水醒来没多久,这会儿还没有彻底退烧。
这一声仿佛冲破了身周的什么屏障,冷风寒气从四面八方钻进身体里,她泄了气一样,眼前一黑,强忍着胸闷想咳嗽的感觉,下意识抬手找东西扶。
Antony立刻握住她的手,将她带进怀里护住,掌心顺着她脊柱轻抚,一边冷声道:“学不会说话,就继续打。”
地上的张秋雨猛地挺身坐起来,因怨生出的怒眨眼散了干净。
“不!别打了!”一旁蜷缩许久的许堰洲门牙都没了,闻言慌忙费力摇着头,神情已然绝望。
“会死的,再打会死的,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我好好说,别再打了,求你们别再打了……”
那些私保受过专业训练,知道怎么打最疼,但却不要命。
几分钟后。
私保扔破麻袋一样,将那对男女丢在黎喻歌面前。
黎喻歌被Antony喂过热水,靠在他身侧,已经缓过之前那阵气急攻心。
身体再好,她也不是铁打的。
知道自己没恢复的身体折腾不起,她强忍着情绪,垂眸平静询问:“你说我爸自己寻死,理由呢?”
“还有郑刚,我知道你原名是白春燕,和郑刚从小认识。”
“一直以来他帮你做过什么,为什么和我妈有过接触,这些你最好统统告诉我。”
“什么?!”张秋雨瞪大眼睛,惊得说不出话。
黎喻歌为什么会知道她原来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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