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了疑,可念头转过,她还是选择相Antony,觉得或许是地区差异也不一定。
而实际上,Antony刚从距离酒店不远的一间茶馆见完别人出来。
没多久,就带着打包好的食物回到酒店房间。
“你吃么?”
黎喻歌看东西不少,大小餐盒好七八个,不止饭菜和汤,还有点心和水果,很怀疑他一路扛回来有没有遭受注目礼。
“我一个人吃也太浪费了。”
喂猪都没有这么喂的。
Antony摇头,在她对面坐下,只是陪着她。
饭菜过半。
“别发呆。”Antony开口。
黎喻歌托着下巴,一次性汤匙在餐盒里慢慢搅动。
“没有,只是想起点事。”
Antony猜测:“公司的事?”
点点头,黎喻歌没说话。
一连串的事情耽误这么多天,F国的交流会已经错过,不必再考虑。
眼下的问题是,服装公司的新品发布会。
媒体方面不用担心,她和何太太关系很好。
得她亲自跑的是明星和时尚杂志那边。
“可以让熠勋帮你。”Antony声音低了下去。
明明“宫熠勋”也是他,他却产生一种割裂感。
有些不想在她面前提那三个字。
果然。
黎喻歌闻言轻微皱了皱眉,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欠他人情会让我很为难。”
“真就这么讨厌他?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Antony不由问,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黎喻歌知道他肯定是想调解她和宫熠勋的关系,闻言摇头,“他毕竟是你跟我的合作商,又实打实帮过我。”
她对宫熠勋的感觉很复杂。
性格、人品、能力……她很难单从一个方面彻底否定他,所以说讨厌太片面。
或许,“敬而远之”这个词更合适吧。
这些想法要是跟Antony解释,就需要深入剖析内心。
但Antony本身隐瞒了她很多事,她下意识回避这样做。
“也就是说,熠勋还有机会?”Antony深深望着她。
黎喻歌能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偏过头,“有什么机会?”
忽略心底泛起的涟漪,Antony往后靠上椅背,嗓音中轻微的紧绷感消失了,“自然是合作机会。”
黎喻歌一阵无言。
“你也是生意人,难道不明白‘利’字当头,个人情绪稍微往后放的道理?”
低声笑了笑,Antony说:“我自然明白。”
想起什么,他问:“熠勋提过,你想打开海外销路?”
“你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我,总比随便相信一个莫名出现的外人好。”
黎喻歌抿唇,“你是想说,要我不要相信凌安渡?”
可把自己公司的事交给Antony算怎么回事?
她不喜欢这种不被相信的感觉,就好像他不认为她有识别和规避风险的能力。
“郑刚是从凌安渡朋友手里带出来的。”Antony观察着她的表情。
黎喻歌微微愣住,“凌安渡的朋友?”
有个念头闪过,她脸上浮现惊讶,“难道凌安渡就是那个在幕后帮助张秋雨的人?”
那这也太离奇了。
凌安渡怎么会跟张秋雨扯上关系?又为什么会莫名帮着张秋雨对付她?
他甚至不是都城或海城本地人!
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Antony没有就她的问题下断言,只说:“我手上暂时没有直接证明凌安渡插手的证据,但他接近你,绝对不怀好意。”
察觉他的担心,黎喻歌暂时按下心里不断冒出的疑问。
不过她也坦言:“我知道他不安好心。”
“他替他外祖苏家办事,能用苏家的人脉关系找到更大更强的企业合作,没必要特意跑来海城,给黎氏送机会。”
“知道就好。”Antony放下心来,笑了笑,问:“那你是觉得黎氏不大不强?自信如你,也会妄自菲薄么?”
“说的什么话,”黎喻歌听着不顺耳,“我这不叫妄自菲薄,我只是有自知之明罢了。”
黎氏集团目前属于高不成低不就,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经营多年,在纺织业积攒的一些名气和口碑。
说起公司的事,她话多了不少。
Antony专注听着,时不时指点两句。
就做生意方面,他从小耳濡目染,虽然目前还算年轻,但称一句“经验老到”不过分。
等黎喻歌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很久,Antony才笑了笑,“怎么停下来了?”
他只能趁现在,多了解她的发展计划。
如果是以“宫熠勋”的身份,她恐怕什么都不会告诉他。
“口干,也说的差不多了。”黎喻歌掩饰着意犹未尽,战术性喝汤,结果汤一入口,冰得她一个激灵。
Antony看着她,神色难得露出犹豫:“还有件不算好消息的事,要听吗?”
黎喻歌慢慢放下手腕,点头。
她会因为怕麻烦,尽量规避和他人起冲突,但这不代表她生性胆小怕事。
现如今弄清楚了爸妈的那些往事,之后,她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张秋雨和许堰洲,他们在海外消失了。”Antony边说着,边观察她的表情。
室内安静片刻。
“他们身后的人,还真是神通广大。”黎喻歌脸上没多少表情,眸光趋向冰冷,让人想到严冬的深潭。
“这中间也有凌安渡的手笔?”她问。
Antony没有隐瞒,“他送那两人离开,期间没有留下证据,但也没有遮掩。”
“他到底想干什么?”黎喻歌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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