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喻歌若有所思。
就宫熠勋和宫家那些长辈之间的暗斗,她似乎比他们知道的多一些。
不过她同样不知道宫熠勋的具体打算。
所以张子赋问的,其实也是她想知道的。
察觉她的注视,原本什么也不打算多说的宫熠勋,难得开了金口。
“我在等宫志鸿咽气。”
仿佛天边轰隆响了闷雷,所有人同时静了音。
在碳火的哔剥声中,黎喻歌望着比任何人都平静淡漠的宫熠勋,心里滚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几乎没有人生来就亲情淡薄,冷酷麻木,她有些好奇,宫老爷子曾经究竟怎么伤害宫熠勋,才会让宫熠勋把他的生死看得无足轻重。
他毕竟是宫熠勋的亲爷爷。
“我……”
一连说了两个“我”,张子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清清嗓子,“我说,宫老爷子内什么可是大事,”他无限压低声音,“你确定他遗嘱内容了吗,要是……”
杜衡“诶”了一声,浓眉往下压了压,没让张子赋往下问,“熠勋能这么说,心里肯定有数。”
另一边才坐下的陶和安抬起眼睛,对比张子赋和杜衡,他眼底一片平静,没有兴起半点波澜,他问宫熠勋:“你想我们之后怎么做?”
宫熠勋眉目不动,抬手抿口茶,“按你们家里的意思做。”
言外之意,不需要他们特别为他做什么。
闻言,黎喻歌微微皱眉,觉得他这么说话,未免有些凉人心。
果然,一听这话,杜衡头一个皱了眉。
他眉目间的那点痞气,原本裹着家教修养还不明显,这一皱眉,身上那股放肆劲儿就刺了出来。
他脸上生出点烦躁,伸手掏烟盒摸了根烟,余光留意到黎喻歌,又把烟扔在了茶台上。
然后呼了口气,像是憋了很久,不吐不痛快,“怎么,宫爷早早自立门户了,就觉得我们这些还在家里吃饭的二世祖没本事了?”
“怪不说张赋叫十次,你才出来一次,陶子三请四请,都换不来你赏脸吃顿饭。”
“这次要不是子情绕了个大弯,和你老婆约好了,你估计也不打算和我们见面吧?”
气氛急转直下。
黎喻歌肩膀动了动,不自觉就想帮宫熠勋说几句话,“杜少,熠勋估计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他气,他平常不出来一个是忙,一个是身边不太平,不想让谁盯上你们,找你们麻烦。”
“可不就是这样?”张子赋赶紧顺着她的话打圆场,“杜子你收起你那点小鸡肠子,怎么几罐马尿就把你灌的找不着北了?”
陶和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你大度,等之后被咱们宫爷卖了,你还能笑着帮人家数钱。”杜衡嗤笑一声,抓起罐啤酒拉开拉环倒了两口进嘴里。
张子赋立马品出点不对,“你吃错药了啊?不就熠勋一句话说的不顺耳朵?屁大点事你往哪儿扯呢?你别是有事瞒着我吧?”
一群人里,其实他和杜衡的关系是最铁的。
比起其他,他更在意杜衡是不是背地里有什么事没告诉他。
黎喻歌也听出话头走向有问题,忍不住看向雷打不动的宫熠勋。
听杜衡话里的意思,他总不会在背地里算计他发小吧?
她不信他会这么做。
可之前对她每个眼神都有回应的宫熠勋,这次却怎么都不回看她。
“你说话呀,别玩什么沉默是金,有误会说开误会,没误会就道个歉。”她拧眉开口。
周围又是一静。
没人觉得在外冷心冷面,沉默寡言的宫熠勋会听她的。
可意外的是。
宫熠勋真的开口了。
“兰江边那块地,我不截胡,你家也拿不了,”他静静看向杜衡,知道他心病在哪,“勉强拿了,也吞不下。”
杜衡回望他,隐含不羁的眼睛里全是不满,“你大可以提前打声招呼,而不是让我爸白忙一个多月,以为生意十拿九稳,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输在你这个后辈的阴招上!”
“阴招?”宫熠勋眯起眼睛,“你爸这么告诉你?”
他像是有些失望,没了再说的欲望,交叠的双腿放下,看架势,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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