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夫人的话,凤天都惊呆了,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母亲,您在说什么?”
什么阴阳方子,什么绝育!他怎么一个都听不懂?!
白姨娘嘤嘤哭着,一副梨花带雨的走到凤天面前,紧紧的抓住了凤天的胳膊:“老爷,妾身的孩子差点就保不住了呀!还有四小姐,她,她更是被下了绝嗣的药物……”
凤天瞪大了眼睛,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老夫人示意张妈妈将信纸递给凤天,凤天看完后肺都要气炸了,他看着跪在地上闷不吭声的凤曦,只见她一脸的委屈,就那样倔强的看着自己,他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这个女儿做出来的!凤曦一向乖巧懂事大方得体!这信纸上说的会是他的女儿凤曦?他感到了深深的被伤害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自己的子嗣下黑手,她还只是一个闺阁小姐啊!
凤曦看着凤天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由得开始瑟瑟发抖:“父亲,不是我,这一切全部都是污蔑,你信我……”
凤天愤怒的抓起一只杯子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他大喝道:“我说过,不要动我的子嗣不要动我的子嗣!你一个未出阁的闺阁小姐,竟然学会了如此狠毒的手段!是谁教了你这些?是你母亲吗?!”
不是他相信凤曦,而是他不信凤曦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会知道这些东西,那么,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大夫人指点了!也只有大夫人才会对自己的其他子嗣不喜!
大夫人吓了一跳,厉声喊道:“老爷!你怎能这样胡言乱语妄加猜测!”
她嫁过来这么多年,凤天还从来没有对她红过脸,平日里也对她这个正妻多有 尊重,她从未见过他这样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凤天怒不可遏:“我胡言乱语?那你告诉我,是谁告诉曦儿这些东西的?她的乳娘吗?”说着,他便对着外头喊道, “来人,给我把曦儿的乳娘拖出去杖毙!”
凤曦的乳娘也是自己的人,大夫人见凤天这样的暴怒,一时间也有些害怕起来,就更别说去给凤曦的乳娘求情了。
凤曦见父亲竟然二话不说就要杖毙了她的乳娘,她不由得被吓得哭了起来,但是她又不敢求情,又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驳,只是一个劲的说不是我,不是我。
凤天这时候才想起白姨娘的孩子来,他看着白姨娘问:“大夫呢?胎儿怎么样?”
“我让大夫先回去了,等处理完这件事,明日再请大夫上门仔细给白姨娘和四丫头诊治。”老夫人道。
凤天听老夫人说起凤无月,他这才想起凤无月,想起凤无月被下绝嗣的药,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的事情,不由得更加愤怒起来:“曦儿,上次我就已经和你说过,怎么你还是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你为什么这样不待见你妹妹去摄政王府!”他说着,突然像是明白过来,冷笑一声,“原来,你喜欢墨准!”
凤曦抖了一下,不敢说话,大夫人见这件事终究被凤天知道了,不由得感到头疼起来。
凤天见凤曦这一副心虚的模样,哪能还不明白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怨毒的看着凤曦,凤无月这么一张好牌,竟然被她活生生给毁了!他能不发怒吗?不过想到凤无月的脸还能用,心下又稍微安心了一点。
他阴冷的看着凤曦不说话,众人都在等他的决断,就连大夫人都提起了心来。
凤天想着自己的计划,又看了眼凤无月和白姨娘,道:“来人,将大小姐带回去,等明日大夫看过病再做决定!”
大夫人才刚松了口气,就听门外丫头禀报:“老夫人,老爷,夫人,外边来了一对母女,说是要我们赔她们家的姑娘,不然就要告到衙门去。”
凤天正在火头上:“什么人,要人怎么要到我们府上来了!”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丫鬟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硬着头皮回道:“说是她们的姑娘在我们府上叫晴儿。”
晴儿!大夫人和凤曦顿时眼皮子跳了起来。
大夫人拽紧了帕子,今日这些事打得她措手不及,竟然一环接一环!究竟是何人安排的这一切?
这一切的安排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她不相信凤无月有这些能力,她看向江姨娘和陈姨娘,面色游移不定。
江姨娘是皇后赏赐,她的孩子她也不敢动,从未对江姨娘做过什么手脚,她应该没有理由针对自己况且江姨娘一向安分守己,不争不抢。
而陈姨娘就不同了,她出身商户,家中就她一个姑娘,家产颇丰,娘家给她的钱财不少,足够她去安排这一切。
她想起刚才陈姨娘说起三公子的事,莫非,真的是她?是她在记恨这件事?
凤天皱着眉头:“什么晴儿雨儿,究竟是什么原因?把她们叫过来问清楚!”
他可不能让这种对他们将军府不利的流言传扬出去,否则御史台那些老家伙能把他拔下两层皮来不可!
没多会儿,一对穿着朴素的母女低着头进来了,看都没敢看屋里的人就跪在地上,那母亲道:“各位主子,我是晴儿的母亲,晴儿已经许久不曾回家看我们了,她之前给我们来过一封信,说是如果她公休不回家,就一定是被杀害了,我们虽然是穷苦人家,但是女儿并非是卖身给你们做死契,犯了错依照家规惩罚就是,你们无权打杀她,如果你们真的杀害了我女儿,我便是死,也要告上一告的!”
这种事情凤天不清楚,内宅的事也不该男人来管,于是也不开口。
老夫人便问:“谁是晴儿?在哪个院子做事?”
大夫人见瞒不下去,便只能开口回答:“晴儿是曦儿院子里的二等丫头,曦儿和我提过,说是上次晴儿回家探亲后就一直没回来……”
说着,她自己都觉得编不下去了。
果然,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大夫人:“一个二等丫头没回来你知道了竟然没有派人去询问,果真是当了个好主母!”
大夫人面色尴尬,她怎么知道晴儿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看向那对母女的目光变得十分怨毒。
只见那晴儿的母亲拿出一封信来:“这是我女儿叫人送来给我们的信,各位主子,还请叫我女儿来与我见一面我才放心!”
丫鬟接过信递给了凤天,凤天看完信,目光阴冷的看向凤曦,见到凤曦慌乱的眼神,便知道这件事的真伪了,他差点想要过去扇他这个女儿一巴掌,他想要让凤曦去做皇后,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没想到她这个女儿竟然是如此的残忍狠毒!这也就算了,可是她却那么愚蠢,做出的事被人一一拆穿下不来台!
“老爷,晴儿这丫头我有派人寻找,只是没找到我也就没过多注意,我一天的事情那么多,哪能一直关注一个小丫头……”大夫人委屈的说道。
“曦儿你自己说,晴儿去哪里了?”老夫人不理会大夫人的狡辩,而是看着凤曦问。
凤曦低下头,咬着红唇:“孙女不知……”
“你院子里的丫头你不知,谁知?还是说,就像信上说的,你派晴儿杀害了碧馨,最后也把她灭口了?!”老夫人目光淡漠的看着凤曦,“我们家怎么会出了你这样一个狠毒的丫头!”
这时候,凤无月像是突然活过来,她不顾形象的上前一把抢过信纸,看完后接着大哭起来,她哭得那样伤心,那样绝望。
“母亲,你不是说碧馨是我院子里的荷叶害死的吗?难道荷叶是你杀害来替大姐姐遮掩的吗?你们怎么能如此欺负人!这些丫鬟的命难道在你们眼里就这样的轻贱吗!”
“我虽然只是个庶女,但是我也是爹爹的骨肉呀!你们害死我的丫头,还要再害一个我的丫头来污蔑我,如今更是害我终生不孕姨娘差点一尸两命!你们好歹毒的心,我恨你们!”
说完,她像是发狂了一样冲上来厮打凤曦:“大姐姐,你好歹毒的心呀!你自己喜欢墨准关我什么事!你也太专横了!我又不喜欢他,你这样害我,我和你拼了!”
凤曦没想到凤无月会突然上前来打自己,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凤无月连着打了好几巴掌,她都被打蒙了。
她平日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哪能这样被人打脸,回过神来后不由得也反击和凤无月打起来,两个平日里娇弱的女子,就这样不顾形象当着众人大打出手,实在是太难看了。
“凤无月,你好大的胆子!”大夫人大叫起来,“还不快拉开她们!”
“放肆!放肆!还不快把她们两个拉开!”凤天大吼起来,这都像什么样子!
下人忙上前去将两人拉开,两人都已经是发丝凌乱,像两个泼妇。
凤无月恶狠狠地道:“反正我已经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父亲今天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公道,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凭什么我和我姨娘要被这样的欺负,她难道不是你的妾,我不是你的女儿吗?!”
“放肆!”凤天瞪着凤无月大喝,哪有女儿来指责父亲的!
凤无月掩面痛哭:“我不活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说完便冲向一边的柱子,老夫人忙道:“还不快拉住她!”
几个丫鬟婆子好不容易才拉住凤无月,凤无月泪眼朦胧的看着老夫人哀求:“奶奶,让我死了吧,我不想活了……”
老夫人心痛难忍,这孩子不管天晴下雨,总是来给她按摩,解闷,实在是贴心。
她紧紧的抓着凤无月的手,刚才见她不要命的往柱子上面撞,真是吓死她了:“你这丫头,明儿先让大夫给你看看,或许还有转机,切莫做傻事。”
说完转头看凤天:“你自己说这件事怎么处理吧!”她是不想管了。
两个都是他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真是造孽!
凤天其实觉得,凤曦以后要做皇后,狠毒点也能稳固地位,毕竟皇宫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管她对谁下黑手,但是残害自己的子嗣,就有点过分了,不过好在还没有铸成大错,就还有转圜余地。
“既然白姨娘腹中孩子没事,四丫头也要等大夫看过再说,至于晴儿的事情,还请母亲处理。”
凤无月见凤天竟然这样就放过了凤曦,不由得感到十分失望,大夫人却是听了松了一口气。
老夫人看着晴儿的母亲:“晴儿娘,这件事,你想如何处理?”
晴儿母亲一脸悲痛,她看向凤曦:“敢问大小姐,我女儿是真的死了吗?”
凤曦脸上红肿一片,已经看不出好脸色了,她目光阴鸷地看着凤无月,然后看向晴儿的母亲,态度十分恶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晴儿母亲瘫倒在地,看着凤曦的目光已经变得怨恨无比:“大小姐如此残暴,我定要告到衙门,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这歹毒的心肠!”
凤天皱眉,这可不行。
“你敢!”大夫人大喝一声,“不过一个奴婢,她信里的内容还不知道真的假的,我还没说她以下犯上污蔑主子呢!”
她看着这对母女,恨不得将她们生吞了。
晴儿妹妹大哭起来:“你们欺负人!你们以为我们没有准备吗?我们来之前已经让我爹爹去衙门口等着了,只要我们没回去,我爹爹就会去击鼓鸣冤!”
大夫人震惊的看着这对母女,气的说不出话来!就连凤天都惊愕的看着这对母女,没想到她们竟然这样狡猾。
“好了!”老夫人闹了这么久也累了,“晴儿娘,这件事是我们府上对不起你们,你看,如今晴儿已经没了,咱们还是找个折中的法子吧!”
她虽然是同情这对母女,但是她们要是威胁到将军府,她也是不答应的。
老夫人的威严散发出来,晴儿母亲痛哭出声:“我的女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晴儿妹妹道:“你们要交出我姐姐的尸体,并且赔偿!”
“这是自然。”老夫人看向凤曦,目光阴冷,这个孙女也太歹毒了些,“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是真的想要人尽皆知你干的好事吗!”
凤曦本以为晴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谁知道竟然在今日被翻了出来,她怨毒的看着晴儿母亲和妹妹,想了想她们去告状的后果,最终咬了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在荷花池里!”
晴儿母亲一听自己女儿果然已经遇难,当即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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