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料到凤无月竟然因此病倒了,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好在有肖妈妈在,沉香苑里没有请大夫,只不过还是闹了一晚上。
次日,凤无月睁开了眼睛,刚开口想说话,就发现自己嗓子干痒难耐,直接咳了起来。
守在床边的碧珠一看凤无月醒了,又惊又喜:“小姐你先别说话,奴婢给你倒水来润润嗓子。”
说着凤无月就看到碧珠风风火火地去给她倒水,她接过来喝了一杯这才觉得好受些:“我这是怎么了?摄政王呢?”
碧珠回道:“王爷昨天就走了,您睡着了,夜里又突然发起了高热,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您现在感觉好些吗?碧喜给您去熬药了,有没有想吃的,奴婢去给您做。”
凤无月靠坐起来,只觉得浑身无力,但是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却是:“我娘那边有派人来看过我吗?”
碧珠一愣,昨夜她们都吓坏了,兵荒马乱的忙进忙出,好像没有听说白姨娘那边有人来问候过。
凤无月见碧珠这表情,心里大概也明白了,她只觉得嘴里一阵发苦。
“小姐,白姨娘才生完孩子,我们没有派人去告诉她您生病的事,只有江夫人那边派人来问候过。”碧珠不明白凤无月怎么会醒来就问白姨娘,毕竟她还在猜测小姐和白姨娘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凤无月又躺回去,心里也跟着发苦。
“嗯,不去告诉她是对的,她在坐月子,不能因为我的一件小事着急伤了身体。”
话是这么说,但是凤无月只觉得心里委屈极了,她一直以为白姨娘挺疼爱自己的,但是没想到这才刚有了一个弟弟,自己的地位就瞬间直线下降。她明明说过她自己和大姨都被重男轻女的外祖给发卖了,那她怎么还忍心让自己的女儿也经历一场重男轻女的残忍呢?
在这后院就没有能藏得住的秘密,她不相信白姨娘会不知道自己生病的消息。更别说江姨娘都知道了。
碧珠莫名地就觉得自家小姐好像很颓废,她不知道小姐到底怎么了,只是看着这样的小姐她很难过很心疼。
正在这时,碧喜端来了药和粥,凤无月把药喝了,勉强又吃了一小半碗粥,然后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凤无月梦见了自己还是吴月的时候,那时候她背着小书包去上学,不知怎么的别的小朋友就知道了自己没有父母的事情,于是都起哄叫她没妈的孩子,她又羞又气,与那些孩子打了一架,最后老师把各自的家长叫来了,别人的家长要么是爸爸要么是妈妈,只有她,是院长妈妈来的,她伤心的哭着问院长妈妈为什么自己没有爸爸妈妈,院长妈妈只是抱着自己叹气,什么话也没说。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问过自己爸爸妈妈的事情,有很多人来孤儿院里领养孩子,她自然也是被看中过的,只不过她最后都搅黄了没有被领养成而已,她对爸爸妈妈这个角色,既渴望,又排斥。
“玄术,要不要去请王爷过来一趟?”碧珠看着睡梦中还在默默流泪的凤无月,心里是真的慌了起来。
玄术也点头:“我去看看王爷是否得空。”
墨准此时正在皇宫里做陪客,小皇帝和苏宁覃是主角,两人正在商谈两国友好的细节,他自己在一边悠然自得地自己煮茶喝,仿佛就是一个局外人。
“实不相瞒陛下,此番我等前来,是想与大安结两姓之好,三公主胡兰玉珠乃我胡兰唯一的嫡公主,也是我嫡亲的表妹,她从小性子洒脱不拘小节,也通四书五经是个好姑娘,不知陛下意下如何?”苏宁覃面上含笑,其实心里也没谱。
其实他们胡兰皇帝一开始是想把公主嫁给摄政王的,只是没想到大安老皇帝突然没了,新上任的小皇帝可不就成了胡兰国王更好的选择。
苏宁覃见小皇帝不说话,墨准也一副你们当我不存在的模样,苏宁覃便继续道:“一来,公主嫁给大安会令我们两国关系更加密切,二来,恕下臣斗胆,陛下新上任,只怕朝中还有不少二话,若是在大安寻一位皇后,怕是会掀起一番争斗,这对目前的大安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若是能从别国娶进一位皇后,也可免于日后的后戚干政,更可解陛下眼前的燃眉之急,陛下以为如何?”
小皇帝闻言却笑了:“朕承认你说的有理,那朕为何不去找一个与大安同等地位的国家联姻呢?毕竟胡兰已经是我大安的附属国,朕没有必要再浪费这么一个与他国表示友好的机会。”
这的确也是事实,苏宁覃点头:“是,陛下言之有理,胡兰的公主的确是高嫁,若是陛下对皇后人选有所打算,不知贵妃之位,能否留给胡兰?”
这结局是苏宁覃和胡兰国王早就猜到的,所以也没有多失望,只能退一步求一个贵妃之位,相信大安应该不会再拒绝。
其实摄政王早就和小皇帝分析过他的皇后人选,其他国家的公主,要么是品性不过关,要么是身份不过关,或者是年纪不般配,这样一圈看下来,竟然也就只有胡兰玉珠最为合适了,这姑娘的确像苏宁覃说的那样性格活泼,不像普通的千金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年纪上也只比小皇帝大一岁多而已。
摄政王还是对小皇帝的皇后人选挺在意的,不能因为想和别人联姻而联姻,再怎么也得考虑以后是生活一辈子的人。
所以摄政王早就和小皇帝定了胡兰玉珠,只不过小皇帝不想对方太得意罢了,不过是一种帝王手段。
就在气氛尴尬的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在外面探头探脑,皇帝身边的管事太监眼尖看到了,悄悄退了出去,待听到小太监说的事情之后,这才走到墨准身边低声道:“王爷,您的侍卫传话问您是否得空去一趟镇国将军府?”
墨准一顿,想起昨日凤无月的状态,心里暗忖莫不是凤无月出了什么事?否则玄术不会这时候来传话。
想到这里,墨准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对皇帝拱手道:“陛下,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你们继续。”
反正小皇帝也是个不好忽悠的角色,他并不会太过于担心。
小皇帝也听到了管事太监说的话,他眉头一挑,本来想多说一句的,但是看有外人在他就闭了嘴:“摄政王尽管去便是。”
等墨准离开了,苏宁覃这才收回视线,他笑道:“下臣很少见摄政王脸色这般紧张,不知那位将军府上的准侧妃,是何等的仙人之姿?”
小皇帝闻言眼睛危险地一眯:“你消息倒是灵通!”
苏宁覃忙解释道:“并非下臣有意打探,实在是摄政王有一个未过门的侧妃之事众人皆知,茶馆里还有说书先生拿此编了故事,我们也就听了一嘴。”
小皇帝顿时就来了兴致:“哦?竟然还编了故事?你和朕说说,外面都是怎么传的?”
苏宁覃见小皇帝脸色好了,这才松了口气,心想小孩子果然八卦:“说是该女子命好,身为庶女却能嫁给摄政王做侧妃,一定是个仙女下凡国色天香的女子云云。”
小皇帝撇嘴,这些老百姓也真是无聊:“朕也没见过那凤无月。”
墨准没有回府,而是直接一路到了将军府,天依旧还在下雪,路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只有路中间被人清扫出来给人车行走。
墨准的车驾到了将军府,门房一看是摄政王的车驾,吓得赶紧跪地请安。
玄奕道:“劳烦去通禀一下大夫人,听闻贵府喜添麟儿,我家主子特意来道喜。”
门房闻言赶紧应声去了,没多久,大夫人与江姨娘就都来了,给摄政王见过礼之后,墨准也客气地道:“大夫人不必多礼,本王只是来看望一下小舅子。”
大夫人心头一哽,心想一个侧妃的弟弟算你摄政王哪门子的小舅子,不过她面上只能带着得体的笑容应着:“王爷贵人事忙,还能想着四丫头,是她的福气,王爷快请进,家中如今只有妇孺,招待不周了。”
说着一边命人接过玄奕手里的贺礼。
墨准摇头说无妨,大夫人见墨准身边还带了一个御医,心里犯了嘀咕,莫不是凤无月想请墨准来帮她要回弟弟?
想起昨夜那孩子闹了一宿,她也没怎么睡好,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凤无月因此生了病她还是挺高兴的。
众人在客厅落座,屋里炭火旺盛,温暖的很,大夫人叫人把孩子抱过来给摄政王看,摄政王见这孩子还在睡,一点也看不出来和凤无月有相似之处,便对身边的御医道:“还请王御医看看这孩子有无什么不妥?”
王御医是宫里专门看小孩的,他应了一声,这就去看了孩子。
大夫人笑容有些不自然:“王爷这是何意?”
摄政王回道:“大夫人莫要误会,本王只是想看看小舅子有没有什么从娘胎里带来的病症,王御医是专门给皇子公主们看诊的儿科圣手,要是有不妥之处也可早些诊治。”
大夫人这才感恩戴德地谢过:“如此,便是这孩子的造化了。”
墨准却突然问:“怎的不见四小姐。”
大夫人回道:“四丫头昨儿夜里发热,今儿还在休息呢,王爷要见她的话,臣妇这就去叫人把她唤来。”
墨准摆手:“既然生病了就不必劳动她,等看完小公子,本王亲自去看她便是。”
大夫人心里又是一哽,这摄政王说的话真是能把人给气死!她女儿默默地喜欢他那么多年他都没反应,如今对一个身份低贱的丫头倒是上心得很,不就是长得好些吗?大夫人心里呕得很,她女儿也不差呀!
“王爷,这是不是不合礼数……”大夫人提醒道。
墨准皱眉:“四小姐早晚都会是本王的女人,有何不妥?”
大夫人被墨准堵得想尖叫一声,然而还是忍住了,她僵硬的笑笑:“是。”
墨准觉得凤无月会突然生病,应该就是着急上火自己弟弟被大夫人抢走的缘故,所以他怎么能给大夫人好脸色呢?
那边的王御医也检查完毕,对墨准拱手道:“回王爷,小公子身体康健,在娘胎里养得极好。”
墨准闻言点头:“如此甚好,不知这孩子可有了名字?”
大夫人摇头:“先前老爷还不曾留下名讳。”
墨准想了想:“那本王替他取一个吧,总不能一直小公子的叫,你们家男丁都是单字,这孩子是冬日生,那便取一个‘粟’字吧,愿这孩子将来不愁吃穿。”
大夫人忙又谢过墨准的赐名。
墨准这才带着王御医前往凤无月的沉香苑。
大夫人和江姨娘也只能跟着前去。
等看到了凤无月,墨准就更加的担心了,只见她一直在睡梦中流泪,但是怎么叫都不醒,王御医忙上前去给凤无月把脉。
大夫人也只是听说凤无月病了,没想到她病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些,心里不由得叫了一声报应。
墨准看了眼玄术,玄术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查到有用的消息,墨准又将视线落到凤无月脸上问:“她这样多久了?”
碧珠红着眼回话:“回王爷,小姐她一个时辰前醒来喝了药吃了些粥,睡着后就一直这样了,奴婢们怎么叫都不醒。”
墨准皱眉,这样下去可不行,等王御医诊治完了,对墨准说道:“王爷,凤小姐应该是梦魇了。”
“要如何治疗?”墨准问。
“不能强行将凤小姐唤醒,下官开个药方,先去煎一副药给凤小姐喂下,等凤小姐身体和大脑的意识同步便能醒过来了。”
碧珠一听不能强行将凤无月叫醒,吓得不轻:“劳烦御医,奴婢们刚才没有给小姐造成不良影响吧?”
王御医摇头:“没醒就无碍,要是真的叫醒了才是不好。”
碧珠这才松了口气。
“这世间还有这等奇特的病症。”大夫人喃喃地说道。
王御医一笑:“人的身体很复杂,而且每个人的情况又不尽相同,的确是什么病症都不足为奇,下官见凤小姐郁结于心,只怕还是要解开心结才能好转,否则光是苏醒也无济于事。”
心结?墨准看向大夫人,难道是因为凤粟?
大夫人被看得头皮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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