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见这群势利眼竟然这样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颜面,不由得心里一片悲凉,其实她还有什么颜面呢,丈夫已经放弃了自己和狐媚子去过好日子,说得好听,说什么把她留在老宅是看重她让她帮着守家业,呵呵!他们大房有什么家业需要打理的?都是靠着二房接济在过日子!她也早就沦为苏宁府里的笑话了。
“你们如此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就不怕传出去被人戳脊梁骨吗?”唐氏在一片劝架声中又插了一句,做足了一个被欺负的可怜人模样。
凤无月嘲讽地勾起一抹笑容,冷冷地回道:“我们欺负你?大伯娘,你自己扪心自问,这些年大伯有没有捎银子回来给你们大房花销嚼用?反而是我娘除了正常的月例银子外还经常偷偷拿自己的私房钱补贴给你,都是看你和两位表姐实在可怜,我都看到了好几次,我没看到的时候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做人可得讲良心,不然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为了今日这日子,苏宁月儿没少连夜和两个兄长以及春儿做功课,不仅大致了解这个家族的一些人,还了解了一些秘辛,就比如说这个大伯娘唐氏,她其实娘家也不差,是如今工部尚书的嫡次女,当初苏宁仁还在热衷于和苏宁涵争夺老家主的关注,当然苏宁涵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是苏宁仁单方面的在那里使劲挣表现,故而为了娶到一个像样的媳妇当助力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听说这个大伯娘还是苏宁仁自己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才得来的,不然人家一个工部尚书家的嫡女是有多想不开才会下嫁给他这样一个庶子?
苏宁仁原本以为自己娶到一个名门千金能成为自己的助力,谁曾想这唐氏竟然一连生了两个女之后就再也没有怀孕过,反而是他的妾室给他生了儿子,想要休妻另娶也不可能,唐氏娘家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后来家主之争也惨遭落败,他只能灰溜溜的选择外放出去做个地方小官,远离京中不用看兄弟脸色讨生活,却故意把唐氏留下来恶心家主夫人。
这话当然是听苏宁皓提起的,苏宁覃是个守礼之人,就算是知道这些腌臜事也不会出言说长辈的不是,所以很多小道消息都是苏宁月儿从苏宁皓那里听来的,故而对那个大伯没有什么好感。
然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唐氏也不是个什么好鸟就是了。
唐氏被苏宁月儿怼的脸色通红,她自然是欺负白氏心软所以从她那里拿了不少好处,以前也没什么,没想到如今被苏宁月儿捅出来,这张脸是更加的挂不住了,眼见今儿是不能善了了,她也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人而已,当即横了自己两个缩着脖子一无是处的女儿一眼大声喝道:“还不走留下来继续丢人现眼吗?”
说着唐氏自己率先走了,苏宁可可和苏宁盼盼也赶紧起身畏畏缩缩的跟着唐氏走了,苏宁月儿还听见唐氏又骂了一句:“你们两个没用的赔钱货,看看人家一个草包都知道给她母亲说话,你们两个废物真是没用!我生了你们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唐氏骂骂咧咧的走了,声音也没有放低,在场的人听了脸色都不怎么愉快,这唐氏不仅从白氏这边打秋风,更是仗着大房的身份从她们那里也顺了不少羊毛,早就对这唐氏看不惯了,只不过都顾忌颜面没有往外说罢了,如今被苏宁月儿说破了,她们其实也是偷偷地偷着乐的,故而都偷偷地看了看苏宁月儿脸色。
苏宁月儿倒不在乎唐氏骂什么难听的话,反正又不会因此少一块肉,只不过……草包?这是苏宁宝儿在外的形象吗?她表示有些无语,也不知道苏宁宝儿以前到底做过些什么事让人给她定了个草包的外号。
苏宁夫人紧紧的抓着苏宁月儿的手,就怕女儿听了这话大发雷霆,毕竟苏宁月儿以前的脾气可是大的很,虽然这次病愈后回来看着是乖顺了许多……
苏宁月儿摇头笑笑:“娘,她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我们养着她也花不了多少银子,以后给她按份发月例就行,可不准你再私下贴补银子给她了,否则我是要生气的。”
这种给了她好处非但没记着你的好只想着占更多便宜的人,真的没有必要再惯着她。
苏宁夫人见苏宁月儿没有发大小姐脾气这才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这大好的日子闹得不开心。
“是,娘以后不会滥用同情心了。”真是好心没好报,自己对她那样好,她还想着诅咒自己女儿,她以后不会再对唐氏心软了。
她说着又环视了一圈,这些女眷不仅有苏宁府上的女眷,更有其他贵族府上的女眷,让她们看了这样一出家丑实在是让人觉得尴尬。
苏宁月儿对着众人行了一礼朗声道:“各位长辈,以及同辈的小姐们,以往我少不更事做了一些蠢事贻笑大方,如今大病一场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才看透了很多东西,我也决定就此洗心革面做好我这个苏宁大小姐分内的事情,请大家在此替我做个见证,若是我日后再犯浑,就请你们当众批评我。就如同刚才两位太夫人说的,我们每个家中都一样,家族大了,需要同心协力才能走得更长久,否则一盘散沙只会让我们这棵大树腐坏,最后死亡,想要这个家长盛不衰,家中小辈更是要学会谨言慎行。”
“说得好!”
屏风外突然传来啪啪啪三声鼓掌,苏宁月儿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清润的青年从屏风后走出来,看着苏宁月儿的眼神里有几分探究,苏宁月儿对此人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太好,此人眼中算计太深了。
跟着这个青年一起过来的还有苏宁覃,需要苏宁覃这个苏宁府未来家主亲自作陪的人物不多,苏宁月儿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青年,见这青年眉目间有几分像苏宁涵,当即明白了此人的身份:胡兰玉承,胡兰的当朝太子,她皇后姑母的嫡长子,也是她的亲表哥!
果然,就听众人都起身给他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胡兰玉承微笑着抬手让众人免礼:“打扰诸位是孤唐突了,还请诸位原谅,实在是听到这边有些许争吵声故而过来看看。”
众人忙道不敢,苏宁月儿看着胡兰玉承,见他端的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眼就把这个太子表哥和大安的平郡王重合起来归为一类人。
从前第一眼看到平郡王也是觉得他温润尔雅平易近人,但是后来又通过一些小细节发现平郡王根本就是表面做样子的人,那时候他和大皇孙正为了太子之位你争我夺,最后还伙同凤天造反失败最后自刎。
这个太子表哥,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这让她有些不喜,而且他打量自己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就好像是在看什么待价而沽的货物一般。
苏宁夫人笑道:“打扰殿下雅兴了,刚才这边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如今已经没事了,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胡兰玉承表情很是恭顺:“舅母客气了,既然如此孤便和表哥回前院去了。”
一群人又给胡兰玉承行礼恭送他,苏宁月儿对太子的到来感到莫名其妙,好像他就是为了过来露个脸一样。
苏宁覃看了一眼在场的人,见少了大房那三母女,心里便已经有数了,而且他刚才已经听下人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学了一遍,所以他对苏宁月儿很是满意,以往宝儿才不会关注这些事情,所以娘一个人打理这诺大一个家业着实辛苦,如今月儿来了,母亲也能省点心,至少像唐氏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以后是再也不敢随意出幺蛾子来为难母亲了,妹妹的性子,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她就不是个会吃亏的主。
的确,今日来参加宴会的女眷们都对苏宁月儿有了新的认知,她好像是真的从鬼门关转了一圈之后变得懂事了,不仅说话比以前有水平,还知道维护自己母亲了。
杨夫人笑着对苏宁夫人说:“月儿是真长大了,日后你就不用操心她了。”
苏宁夫人笑着回应:“儿女再大也是孩子,哪里能真的不操心呢!”
花式这样说,但是苏宁夫人的心里的确是感到一阵熨帖,女儿是真的长大了。
两个太夫人见苏宁月儿不再提起分家一事也是微微松了口气,毕竟他们谁也不想分家,不过苏宁月儿今日能说出分家的话,是不是家主有这个意思?各家夫人脑子里都在想一件事:回去和老爷说说,绝不能让家主分家!
苏宁月儿没想到自己随口说出来吓唬这些人的话会让他们如此忌惮,她只是觉得一个家族上百口人都生活在一起太复杂了,而且她娘身体又不太好,还要操持这么大的家业,费心费力还不讨好,身体能好吗?她都严重怀疑她娘身体不好就是被累的!
春儿站在一边看着这个表小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一方面她感谢表小姐替小姐照顾夫人,也很会维护夫人,甚至比小姐做得都要好,可是,小姐都死得那样悲凉了,夫人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今就连名字都要被夺走,她实在替小姐难过,就好像小姐彻底从世人眼中消失了一样。
一场更名宴会还算是圆满结束,苏宁月儿夜里刚睡下,就听玄术把她叫醒了,苏宁月儿揉了揉眼睛,本来前一晚就没睡好起得很早,白天又忙碌了一天,身体实在有些疲倦,但是她知道,要是没有要紧的事,玄术她们是不会把自己叫醒的。
玄术脸色不是很好:“小姐,大房那边来人说唐氏上吊自缢了!”
要不是发生了人命官司,玄术也不忍心把苏宁月儿叫起来。
“什么?!”苏宁月儿的瞌睡瞬间就没有了,“人救回来没?”
玄术摇头:“身体都已经冷透了。”
苏宁月儿连忙翻身坐起来,眉眼微沉:“快,我们过去看看!可不能让唐氏的死和我们二房扯上关系!”
苏宁月儿匆匆穿戴整齐赶过去,就见唐氏的院子已经是灯火通明,苏宁涵和苏宁夫人都已经在里面了,苏宁可可和苏宁盼盼在一边跪着嘤嘤哭泣,中间空白的地上用白布盖了一个人形,很明显那就是唐氏的尸体,还有一些三房的人也听到消息来了,正对着唐氏的尸体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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