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九卿靠在她的肩上,任泪水无声的滑落:“我一直觉得在母后肚子里的时候,是我抢了桑青的营养,却把毒都留给了他,所以,才害得他一出生身体就那么差,我多想跟他换一具躯体存在,我多想我才是那个身中剧毒的人......”
“那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无双知道,这二十年来,九卿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尽力弥补,可结果还是这样,九卿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难受。
两人在冰室里待了很久很久,而陆无双似乎也已接受了桑青已经离去的事实,桑青信上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要帮着九卿,她不能让桑青泉下不安,她要带着桑青的爱,陪着九卿。
“九卿,我仍然是皇后,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帮你,这是桑青最后的嘱托,我一定会做到。”
寒九卿点了点头:“眼下还真有一件事要你帮忙。”有陆无双帮忙掩护,以后她变化身份起来,那就轻松多了。
“好,你说吧。”陆无双知道,现在整个大燕就只有九卿一人独撑着,若让那些大臣知道,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是九卿而不是桑青,那大燕肯定会大乱,桑青也必然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在信中一再请求她要帮帮九卿。
虽然九卿隐瞒了桑青的离开,她有点生气,但气过之后,她还是会以大局为重,这不仅仅是为了九卿,也是为了整个大燕,桑青那般勤政爱民,她一定要替他好好守护这大燕,守护好九卿。
“今日早朝,我同百官说了,明日我要去护国寺为民祈福,朝中之事由长公主和国师代为掌管,你与我同行,然后你留在寺中替我作掩护,我要赶回来以长公主的身份上朝,这样才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好!”陆无双这才想起来,这一阵子九卿都借口养伤一直在公主府养伤,未见上朝,敢情是她若成长公主时,这朝中便无陛下,反之亦然。
次日,寒九卿便同皇后一同前往护国寺为民祈福,而当晚,寒九卿便悄悄地潜回了公主府,第二日再以摄政长公主的身份,处理着朝中大小事务。
陛下不在京中,京中一切由摄政长公主和国师代为掌权,寒九卿现在最想查明的便是五毒教的背后究竟是谁,可无意之间,她在老丞相的口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什么?老丞相,您说的可是真的,父皇还有个亲兄弟?”寒九卿答应过无双,要每天都来看看老丞相,所以,她一忙完,便到相府来陪老丞相聊聊天,结果,一聊居然就聊到了这个上面,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她是非常的震惊,因为,无论在宫中皇族册上,还是父皇的口中,都不曾有人提及过。
“当年的大皇子突然病逝之后,便由身为二皇子的景王,也就是先帝继承了太子之位,先帝即位后,封了三皇子为安王,封五皇子为襄王,有一二三五,却独独没有四,长公主,您就不觉得奇怪吗?”
“您是说父皇还有个四皇弟?”她以前好像也问过父皇,但父皇当时不知道用什么理由给搪塞过去了,加上宫中无人提及,她慢慢地忘了这回事。
“嗯。”老丞相点了点头:“四皇子名唤寒离忠,长得很像老太祖皇帝,且文武双全骁勇善战,人人都说他是老太祖皇帝转世,当时的太祖陛下甚至一度想废了太子,立他为太子,咳咳......”他话还没说完,便又咳了起来。
“老丞相,您慢点说,不着急。”寒九卿连忙亲自给他递上了一杯茶,毫无长公主的架子。
“多谢长公主!”老丞相喝完一口茶之后,缓了缓又继续说道:“可自从大皇子突然病逝之后,太祖陛下便对那四皇子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不但立当时还是二皇子的先皇为太子,还把那四皇子谴去封地。”
“老丞相可知当年皇爷爷为何要那么做?”寒九卿暗道,难道是皇伯父的死与那四皇叔有关?
老丞相摇摇头:“老臣也不太清楚,老臣只依稀记得,当时太祖陛下很是生气,无论那四皇子怎么求情,太祖陛下都不曾心软。”
他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不过后来有传言,大皇子的死与那四皇子有关,太祖陛下才对四皇子失望至极,但还是狠不下心责罚四皇子,这才强行要将他送去封地。”
“果然是这样!”寒九卿在心底轻轻叹息,这便是皇权的残酷,面对那个位置,普通的人欲望都会被放大,何况是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的皇子。
“只是当时的四皇子却拒不承认,他甚至觉得那件事情最大的获利者是谁,便是谁诬陷了他。”
“所以,他怀疑是父皇害死了皇伯父,然后嫁祸害给他?”寒九卿微微蹙眉。
“嗯。”老丞相点点头。
“绝不可能,父皇一向善待兄弟,即便当初五皇叔反了,他也只是想要将五皇叔永远囚禁在宗人府,并未想要他的命,更何况,父皇曾说过,皇伯父虽是他的兄长,却如师友一般教导着他,他亦敬着皇伯父,所以,那件事情一定不是父皇做的。”寒九卿非常的肯定。
“当年的是是非非,孰对孰错,已经无从去追究了......”回想当年之事,老丞相心中万般感慨,不知不觉,他居然历经了三朝。
“老丞相,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为何皇族册上都没有四皇叔的名字?”寒九卿在祖宗牌位殿里待过,里面寒家的先祖们是什么名字,她都记得很清楚,所以,她很肯定,皇宫里并未记载着这个人。
“后来啊,听说四皇子找到了刚刚被册立为太子的先帝,两人争执之下,不小心打翻了烛火,加上他们所在的是一个放满火药的地方,结果先帝被暗卫所救,而那四皇子就那样葬身了火海之中。”
“原来是这样。”寒九卿微微锁眉:“可曾确定那四皇叔是真的葬身在了火海之中吗?”她总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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